被退婚后,金融女王她杀疯了顾淮苏念免费小说_完本免费小说被退婚后,金融女王她杀疯了顾淮苏念
我抱着保温桶,站在顾氏集团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下,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。桶里装着滚烫的鸡汤,小火慢炖了整整四个小时,鸡肉软烂脱骨,汤色清亮,撇得一丝油花也无。顾淮昨晚应酬喝多了,胃疼得蜷在沙发上,冷汗浸湿了额发。他皱着眉,低声说:“想喝点汤。”
就这一句,足够我天不亮就钻进厨房。
顶楼总裁办的专属电梯,指纹识别无声滑开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着我模糊的影子,还有手里那只笨重、与这冰冷金属空间极度违和的保温桶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香氛混合的冷冽气味,金钱堆砌出的秩序感扑面而来。
走廊尽头,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虚掩着,泄出里面明亮的光线和一点模糊的人声。我走近几步,正要抬手敲门,指尖却在距离门板几厘米的地方僵住。
门缝里,顾淮背对着门口,慵懒地靠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。他的高级定制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,只穿着那件我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银灰色丝质衬衫。而他的私人助理,那个永远妆容精致、笑容得体的陈薇,正俯身在他面前。她纤细的手指,涂着鲜红蔻丹,灵巧得像蛇,正一颗、一颗地解着他衬衫胸前的纽扣。
顾淮微侧着头,下颌线绷着,似乎带着点不耐烦,又似乎默许着这种僭越的亲昵。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,金箔般镀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也照亮了陈薇低垂脖颈时露出的那截白皙,以及眼底毫不掩饰的倾慕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,猛地一沉,然后疯狂地撞击着肋骨。保温桶变得滚烫无比,烫得我指尖发麻,那股灼热一路蔓延,直烧到喉咙口,堵得我几乎窒息。血液轰隆隆冲上头顶,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留下冰凉的麻木。我像个被钉在原地的傻子,连呼吸都忘了。
里面传来陈薇刻意压低的、带着点娇嗔的声音:“顾总,您看,都沾上一点酒渍了呢,我帮您送去干洗吧?”她手指不安分地轻轻蹭过顾淮的胸膛。
顾淮没动,也没推开她,只是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模糊的音节,算是回应。那声音里没有厌恶,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倦怠。
就在这时,陈薇像是突然感应到什么,微微偏过头,目光精准地穿过那道狭窄的门缝,直直撞上了我的眼睛。那一瞬间,她眼底的得意和轻蔑,像淬了毒的针,狠狠扎了过来。她红唇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、胜利者的弧度,然后直起身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,踩着高跟鞋,姿态优雅地朝门口走来。
门被拉开,陈薇站在门口,挡住了我的视线。她身上那股浓郁的、带着侵略性的香水味瞬间将我包围。
“林小姐,”她开口,声音清脆得像玻璃碎裂,带着职业化的微笑,眼神却冰冷如刀,“顾总正在忙,暂时没空见您。”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怀里的保温桶上,如同审视一件垃圾,唇角的弧度加深,带着刻毒的怜悯,“哦,对了,顾总让我转告您一声,您熬汤的手艺……啧,他说看着就倒胃口,实在比不上米其林大厨精心烹制的料理。”
她微微歪头,欣赏着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的样子,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:“所以,您以后不必再费这个心了。”
“看着就倒胃口。”
这五个字,像五颗烧红的铁钉,被一只无形的手,狠狠锤进我的耳膜,再穿透颅骨,直直钉进大脑深处那片最柔软、最不堪一击的地方。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倒刺,刮得血肉模糊。
眼前陈薇那张精心描画的脸孔,顾淮在椅子里模糊的侧影,整个奢华冰冷的办公室……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扭曲、旋转,最终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噬。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,还有那句反复回荡的、淬毒的判决。
怀里保温桶的温度,从滚烫变得灼人,沉甸甸的,压得我手臂发酸,几乎要抱不住。那里面翻滚的,不再是暖心的鸡汤,而是我所有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,此刻被当众泼洒在地,践踏得稀烂。
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愤怒猛地从脚底窜起,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。那愤怒如此纯粹,如此尖锐,甚至压过了心脏被撕裂的剧痛。它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,浇熄了所有无用的颤抖和软弱。
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,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。这疼痛像一针强效清醒剂,瞬间刺穿了那片眩晕的白光。视线重新聚焦,牢牢锁在陈薇那张写满轻蔑的脸上。
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,但我稳稳地抱紧了保温桶。没有一丝犹豫,我猛地转身,高跟鞋的鞋跟敲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,发出清晰而突兀的“笃、笃”声,每一步都踩碎一片虚妄的幻影。
走廊尽头,光洁如镜的墙壁旁,放着一个设计简约的金属垃圾桶。我走过去,站定。
“林小姐,您这是……”陈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错愕和看好戏的尾音,追了过来。
我没有回头。
拧开保温桶盖子的动作,干脆利落,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。盖子打开,浓郁的、带着药材清香的鸡汤气味瞬间弥漫开来,温暖而熟悉。但此刻,它只让我觉得反胃。
手腕一翻。
哗——
滚烫的汤汁,带着熬得软烂的鸡肉块、金黄的参片、饱满的红枣,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刺眼的弧线,然后重重地、毫不犹豫地倾泻进那个冰冷空洞的金属容器里。黏稠的液体撞击桶壁,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声响。热气蒸腾而起,模糊了眼前一小片空气,也模糊了身后可能投来的任何目光。
保温桶空了。
最后一点油星溅落在桶沿,像一个肮脏的句点。
我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一眼那堆在垃圾桶底部的、曾经寄托了全部心意的狼藉。盖好空桶的盖子,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。然后,我挺直了背脊,像一杆绷紧的标枪,抱着那个彻底空了的、轻飘飘的容器,一步一步,朝着来时的电梯走去。
金属的光泽冰冷地映着我的脸,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只有眼底深处,有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了,又或者,有什么新的东西,在灰烬里点燃,冰冷而坚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