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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宋一凡人(林默林三郎)热门网络小说推荐_最新完结小说推荐大宋一凡人林默林三郎

时间: 2025-09-18 21:20:08 
第三碗野菜粥下肚时,林默终于敢首起腰板走路了。

这三天,他没敢再动那半袋糙米,只靠着河边挖的野菜度日。

天刚蒙蒙亮就揣着破布出门,沿着河岸往上游走,专找没人去的荒滩——那里的野菜长得杂,却也没人抢,偶尔还能挖到几株带着细根的荠菜,比普通野菜多了点清甜味。

煮野菜的法子也摸出了门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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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灶台彻底清扫了一遍,用三块石头支起陶碗,往水里丢两把野菜,煮到软烂了就关火,连汤带菜一起吃。

没有盐,他就往碗里撒点灶灰里的草木灰——虽带点涩味,却能压下野菜的土腥,也算聊胜于无。

三天下来,肚子里总算有了些实在的东西,脸上也渐渐有了点血色。

昨天傍晚,他试着往地里走了走,走了半里地竟没像前几天那样喘,回来时还顺手捡了捆枯枝,堆在灶边当柴火。

“总算不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了。”

林默靠在门框上,看着院子里被风吹得摇晃的篱笆,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

他得趁这股劲,把“家”彻底翻一遍。

原主林三郎孤苦伶仃,日子过得浑浑噩噩,指不定在哪处墙缝、炕洞里藏了点救命的东西——哪怕是一枚铜钱,在这时候也能换半把糙米。

说干就干。

他先把炕上的破草席掀了,席子底下是硬邦邦的土炕,炕面裂着细纹,看不出藏东西的痕迹。

他又蹲下身,手指抠着炕沿的缝隙摸索,指甲缝里嵌满了泥土,疼得发麻也没停。

炕洞是空的,除了些积年的黑灰,只有几只潮虫慌慌张张地爬开。

接着是灶台。

他把灶台里的草木灰全扒出来,堆在院子里,用树枝细细扒拉——有时候穷人家会把铜钱裹在布团里,藏在灰里防潮。

可扒了半天,除了几块没烧透的木炭,什么都没找到。

最后是墙角。

那堆发霉的野菜早就吃完了,墙角只剩个空筐,筐底破了个大洞。

林默把筐挪开,墙根下有块松动的土坯,他试着用手一抠,土坯竟掉了下来。

墙洞里黑黢黢的,他伸手摸了摸,指尖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。

林默心里一紧,赶紧把东西掏了出来——是个用麻布缝的小袋,袋口系着麻绳,摸起来沉甸甸的。

他解开麻绳,往手心一倒,三枚铜钱“叮啷”落在掌心里,边缘磨得发亮,正面的“祥符元宝”字迹都快看不清了。

还有半袋糙米。

小袋底下,塞着个更破的布袋,里面装着糙米,不多,也就够煮两三碗粥的量, grains 间还混着不少沙土。

可林默捏着布袋,指节都在发白——这是他穿越过来,除了那筐野菜外,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粮食。

“还好……还好没被饿死。”

他把铜钱和糙米紧紧攥在手里,眼眶有点发热。

三枚铜钱,半袋糙米。

在现代,这点东西扔在地上都没人捡,可在这庆历元年的汴京郊外,这就是他的命。

有了这三枚钱,他能去镇上换点盐,或者买把更结实的镰刀;有了这半袋米,他能煮两碗真正的粥,攒足力气往南走。

这就是他现在的“底气”。

林默把铜钱小心地塞进贴身的衣袋里,又把糙米倒回破布袋,藏进炕洞最深处,用草木灰盖好。

做完这一切,他才松了口气,靠在炕边坐下——有了这点东西,心里踏实多了。

该去洗野菜了。

他拿起墙角的空筐,往河边走。

刚走出村口,就听见河边传来低低的哭声,断断续续的,被风吹得忽远忽近。

林默脚步顿了顿,犹豫了一下,还是循着哭声走了过去。

河边的石头上,蹲着个妇人,穿着件打了补丁的青布裙,头发用根木簪别着,乱蓬蓬的。

她背对着林默,肩膀一抽一抽的,手里攥着块破布,布上好像包着什么东西,被她紧紧按在怀里。

是王二婶。

林默认出了她。

“林三郎”的记忆里,王二婶就住在隔壁村,男人是个瓦匠,平时在城里打零工,她在家带着两个娃,日子不算富裕,却也没到挨饿的地步。

“二婶?”

林默试探着喊了一声。

妇人猛地回过头,脸上满是泪痕,眼睛红肿得像核桃。

看见是林默,她愣了一下,赶紧用袖子擦脸,却没止住泪,反而哭得更凶了:“是……是三郎啊。”

“您这是咋了?”

林默走到她身边,才看清她怀里的破布——里面裹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,大概三西岁的样子,脸色蜡黄,闭着眼睛,嘴唇干裂得起了皮,连哭的力气都没有。

“是……是我家小宝。”

王二婶声音发颤,把孩子往怀里又搂了搂,“三天了,三天没吃东西了……他爹去城里打零工,本该前天就回来的,到现在也没影,家里的粮早就断了……”她说着,眼泪又掉了下来,砸在孩子脸上:“我……我刚才想带他去城里找他爹,可走到村口就走不动了,小宝他……他都快睁不开眼了……”林默的心猛地揪了一下。

他看着那孩子干瘪的脸颊,想起了“林三郎”记忆里那些冻饿而死的流民,胃里一阵发酸。
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布袋——那里装着半袋糙米。

给她吧。
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他狠狠按了下去。

半袋糙米,够王二婶的孩子煮一碗稠粥,或许能救这孩子一命。

可给了她,他自己呢?

他只剩这点粮了,今天吃了,明天就得再去挖野菜,万一遇上下雨,或者野菜挖完了,他又得回到三天前那个虚弱的样子,别说往南走,能不能活过这星期都难说。

他想起了城门外冻死的流民,想起了被兵卒踹倒的妇人,想起了陈先生那句“守善需有刃”——可他现在连“刃”都没有,只有半袋糙米,这点“善”,他给不起。

“三郎,你……”王二婶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犹豫,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点哀求,“你家……你家还有粮吗?

哪怕……哪怕就一勺,给小宝救救急,等他爹回来了,我立马还你……”林默攥紧了手里的空筐,指节发白。

筐沿的木刺扎进掌心,疼得他清醒了几分。

他避开王二婶的眼睛,看向河面:“二婶,对不住,我……我家里也没粮了。”

“没粮了?”

王二婶愣住了,眼泪停在眼眶里,“可你前几天不是还在河边挖野菜吗?”

“野菜也快挖完了。”

林默声音压得很低,不敢看她的脸,“我自己都得一天一顿野菜汤,实在……实在匀不出粮来。”

这话半真半假。

野菜确实不好挖了,但他有糙米——可他不能说。

王二婶的眼神慢慢暗了下去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,低下头,用额头抵着孩子的额头,肩膀又开始轻轻发抖。

那哭声比刚才更轻了,像根细针,一下下扎在林默心上。

林默站在原地,手脚都有些僵硬。

他想说句“节哀”,又觉得太冷血;想说“我帮你找找野菜”,又知道野菜救不了这孩子。

最终,他只是攥紧了空筐,低声说了句“二婶,我先去挖菜了”,就匆匆转过身,往上游走。

他没敢回头。

他怕看见王二婶的眼神,怕看见那孩子奄奄一息的样子,怕自己忍不住,把那半袋糙米递出去。

乱世里,心软是要人命的。

他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
可脚步却像灌了铅,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。

河边的哭声渐渐远了,风却好像更冷了,刮在脸上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
挖野菜的时候,他心不在焉,镰刀差点割到手指。

首到太阳升到头顶,他才勉强挖了半筐野菜,拖着脚步往回走。

路过刚才的地方时,王二婶己经不在了。

只有那块石头上,还留着几滴没干的泪痕,被风吹得很快就没了痕迹。

林默站了一会儿,没说话,转身回了家。

他把野菜倒进陶碗,又从炕洞里摸出那半袋糙米,倒了一小把进去。

糙米混着沙土,落在野菜里,像几粒碎金子。

火生起来了,锅里的水慢慢开了,糙米和野菜在沸水里翻滚,散出一股淡淡的米香。

这是他穿越过来,第一次闻到真正的米香味。

可他却没什么胃口。

粥煮好了,他盛在碗里,坐在灶台边,用勺子慢慢搅着。

每一粒糙米都吸足了水分,变得饱满,咬在嘴里,带着点微甜的韧劲。

他本该狼吞虎咽的。

可他却嚼得极慢,一口粥在嘴里含半天,才慢慢咽下去。

王二婶的哭声,那孩子蜡黄的脸,总在他眼前晃。

他甚至在想,要是刚才把糙米给了他们,现在那孩子是不是也能喝上一碗热粥?

但这个念头刚出来,就被“活下去”三个字压了下去。

他不能死。

他得活着,得离开汴京,得找到一个能安稳种地的地方。

只有活下去,才有机会谈别的——现在的他,连自己都护不住,哪有资格可怜别人?

林默深吸一口气,把碗里的粥一口喝完,连汤都没剩。

他把碗洗干净,放回灶台,又把剩下的糙米仔细包好,藏回炕洞。

然后,他拿起墙角的镰刀,往院子里走。

他得劈柴,得把灶里的草木灰攒起来,得再去河边看看有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。

他得攒着力气,攒着那三枚铜钱和剩下的糙米,等哪天天气好了,就立刻离开这里。

至于王二婶和她的孩子……林默闭上眼,又猛地睁开,眼神变得坚定。

他管不了。

在这庆历元年的寒风里,他能做的,只有先护住自己。

这碗混着糙米的野菜粥,就是他眼下唯一的底气。

他得攥紧了,不能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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