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陆烬声的婚礼，被媒体称为“商界最昂贵的葬礼”。没有祝福，只有两个即将被捆绑献祭的家族，和一群等着看好戏的宾客。

签完那份比结婚证还厚的婚前协议，我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：“陆总，合作愉快。

”他整理了一下袖口，看都没看我一眼。“江总，希望你记得协议第三条，我的卧室，别进。

”我笑了。“放心，我对参观死人的墓地，没兴趣。”我们俩，从穿开裆裤起就互相看不顺眼，斗了整整十年。从抢三好学生，到抢项目，再到今天，抢婚礼上谁能更先给对方甩脸子。要不是两家的公司同时被一股神秘力量狙击，股价大跌，急需联姻的消息来稳定市场，我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男人，扯上任何关系。新婚之夜。

我一个人躺在两百平的主卧大床上，感觉空旷得能听见回声。陆烬声，我名义上的丈夫，宿在隔壁的书房。很好，这很符合我们“商业伙伴”的身份。我翻了个身，准备睡觉。

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，卧室的门，突然“咔哒”一声，被拧开了。我瞬间惊醒，猛地坐了起来。月光从窗外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一个修长的影子。是陆烬声。

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衣，赤着脚，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门口。我皱起眉，抓过床头的台灯，随时准备砸过去。“陆烬声，你梦游呢？”我没好气地开口。他没反应。

他只是那么站着，然后，开始一步一步地，朝我的床边走过来。他的眼睛是睁着的，但眼神空洞，没有焦点。还真是梦游？我心里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。他走到我的床边，停下，然后，缓缓地弯下腰。一张俊美却冰冷的脸，在我眼前不断放大。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，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。他要干什么？我们俩的距离，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露味道。

就在我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的时候，他却只是那么看着我，然后，从喉咙里，发出了一声压抑又痛苦的梦呓。“暖暖……”我浑身一震。这个小名，除了我爷爷，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了。“别怕……”他又说了一句，声音很轻，带着安抚的意味。然后，他伸出手，似乎是想碰我的脸。我下意识地一偏头，躲开了。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，随即，他脸上的表情，变得更加痛苦。“暖暖……江暖……”他开始不停地，一遍又一遍地，喊我的名字。那声音里，没有了白天那种针锋相对的冷漠，只有一种我完全听不懂的，近乎哀求的脆弱。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，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这就是那个在谈判桌上，能把我逼到绝路，恨不得我死的陆烬声？我脑子里乱成一团，第一反应是，拿出手机，打开录像功能。不管他是真梦游还是假梦游，这玩意儿，明天都能成为我谈判桌上的新筹码。2第二天早上，我被刺眼的阳光晃醒。一睁眼，就对上了一双淬了冰的眸子。陆烬声已经穿戴整齐，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，站在我的床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那眼神，跟我昨天晚上梦游时见到的那个脆弱男人，判若两人。“江总，看来你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协议内容。”他开口，声音冷得掉渣，“昨晚，是你自己开的门？

”我坐起来，靠在床头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。“陆总一大早闯进我的卧室，就是为了问这个？”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“如果我说是你自己梦游走过来的，你信吗？

”我看着他，饶有兴致地问。他嗤笑一声，那表情仿佛在说“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”。

“江暖，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。”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，扔在我的床上，“这是城西那个项目的补充条款，给你半小时看完签字。九点，会议室见。”说完，他转身就走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又看了看床上那份文件，还有我放在床头柜上、充着电的手机。手机里，还存着他昨晚梦游的铁证。

我没有立刻拿出来。武器，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。半小时后，我准时出现在会议室。陆家的长辈和我们江家的几位叔伯都在，气氛严肃得像是在开追悼会。

陆烬声坐在主位上，面无表情地敲着桌子。“关于城西项目的归属权，我们陆氏，要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。”他开门见山，没有丝毫客套。“凭什么？”我二叔立刻就炸了，“那个项目是我们江氏先拿下的，要不是你们陆氏横插一脚，现在早就动工了！

”“凭现在江氏的资金链，根本吃不下这么大的项目。”陆烬声的目光，像刀子一样扫了过来，“江二叔，与其在这里争论，不如想想，怎么填上你们公司账上的窟窿。”这话，直接戳到了我们的痛处。江家的几位长辈，脸色都变得很难看。我一直没说话，只是低头翻看着那份补充条款。不得不承认，陆烬声是个谈判高手。这份条款，看似霸道，却又在每一个细节上，都卡得恰到好处，让你明知道是陷阱，却又不得不往下跳。“我不同意。”我终于开口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。陆烬声抬起眼，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嘲讽。“江总有何高见？”“控股权可以给你们陆氏。”我说，“但是，项目的总负责人，必须是我。”这话一出，不仅陆家人，连我们江家人都愣住了。

“暖暖，你疯了？”二叔拉了拉我的衣袖，“把项目交给他，还让你去给他打工？”“江暖，你是不是还没睡醒？”陆烬-声也皱起了眉，显然没料到我会提这个要求。“我很清醒。

”我站起来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，“陆总，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？”“赌什么？

”“就赌这个项目，最后谁能给公司带来更高的收益。”我笑了笑，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，放在桌上，屏幕对着他的方向，轻轻点了一下播放键。“如果我赢了，以后陆氏所有和江氏的合作项目，决策权，都归我。”“如果你赢了，”我顿了顿，看着他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，“条件随你开。”会议室里很安静。只有我的手机里，清晰地传出了他昨晚的梦呓。“暖暖……别怕……”“江暖……江暖……”一声又一声，带着哭腔，脆弱得不堪一击。我看到，陆烬声放在桌上的手，猛地攥成了拳头，手背上青筋暴起。3会议室里的空气，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。所有人的表情，都精彩得像一出默剧。震惊，疑惑，还有掩饰不住的八卦。陆烬声的脸，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，那是一种混杂着羞耻、愤怒和极度不可思议的苍白。

他死死地盯着我，那眼神，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来。我迎着他的目光，笑得云淡风轻。

“陆总，考虑得怎么样？”他没说话，只是呼吸变得有些粗重。“烬声，”陆家的一个长辈，大概是他二叔，出来打圆场，“这是怎么回事啊？你跟暖暖……”“没事。

”陆烬声打断了他，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才把那份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压了下去。他再次看向我的时候，眼神里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，只是那冰层底下，似乎有什么东西，碎了。“好。

”他从牙缝里，挤出了一个字。“我跟你赌。”他拿起笔，在那份我修改过的条款上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那力道，大得几乎要划破纸张。签完字，他“啪”地一声合上文件，站起身。“散会。”说完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。那背影，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。

我看着他离开，心情好得不像话。斗了十年，这是我第一次，赢的这么酣畅淋漓。“暖暖，你到底给他看了什么？”二叔凑过来，一脸好奇地问。“商业机密。”我收起手机，对他神秘地笑了笑。回到卧室，我把那段视频，又反复看了几遍。视频里的陆烬声，眉头紧锁，表情痛苦，像个迷路的孩子。那一声声的“暖暖”，喊得既清晰又无助。

我实在是想不通，他白天那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，和晚上这个脆弱的样子，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？或者说，这又是他演的一出什么新戏？苦肉计？不像。

以我对他的了解，这个男人，自尊心比天还高，让他用这种方式来示弱，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
我把视频存进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。不管怎么样，现在，我手里有了一个可以随时拿捏他的把柄。接下来的几天，陆烬声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。

我们俩在同一栋别墅里，过着“相敬如冰”的生活。他早出晚归，我埋头于城西项目的各种数据。我们俩碰面的时间，仅限于早上在餐厅里，隔着一张长长的餐桌，互相当对方是空气。只是，每天晚上，他都会“准时”地，梦游到我的房间。有时候，他只是站在床边，像个守护神一样，站上一两个小时。有时候，他会坐在地毯上，靠着我的床，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胡话。

“火……”“别跳……”“抓住我……”我把这些话，都一一录了下来。我发现，他的梦游，似乎是有规律的。每次都发生在凌晨两点左右，每次都会持续一到两个小时。而且，他似乎在重复一个场景，一个关于“火”和“坠落”的场景。我开始觉得，这件事，可能没那么简单。这不像是单纯的梦游，更像是一种……病。一种，和我有关的病。

这天晚上，他照常来了。他走到我的床边，停下，然后，突然伸出手，轻轻地，将被子往上拉了拉，盖住了我露在在外面的肩膀。那动作，轻柔得不像话。我的心，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。就在这时，他突然开口，说了一句无比清晰的话。“对不起。

”4那句“对不起”，像一颗石子，在我心里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。我愣住了。

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？而且，是在梦里。我看着他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的脸，第一次，对他产生了一丝除了厌恶和戒备之外的情绪。好奇。我开始好奇，十年前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我们两家的仇恨，始于十年前的一场意外。那是在我爷爷的生日宴上，陆烬声的爷爷，也是我们江氏集团当时的二把手，不知道为什么和我爷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。然后，书房就着火了。等我们冲进去的时候，陆爷爷已经从二楼的阳台摔了下去，当场身故。

而我爷爷，也因为吸入大量浓烟，呛坏了嗓子和肺，从此瘫痪在床，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当时，所有人都以为，是陆爷爷想谋害我爷爷，争夺公司的控制权，结果自己失足摔死了。从那以后，陆家被赶出了江氏集团，两家彻底反目成仇。陆烬声，也从我最好的玩伴，变成了我最恨的死对头。可是现在，他梦里那句“别跳”，那句“对不起”，又是什么意思？难道，当年的事，另有隐情？

第二天，我破天荒地，没有在会议上，跟陆烬声唱反调。他提出一个方案，我觉得可行，就点了头。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带着探究。我没理他。会后，我叫住了他。

“陆烬声，晚上有空吗？”他警惕地看着我：“干什么？”“请你吃饭。”他皱起眉，那表情像是我要请他吃毒药。“没空。”他冷冷地拒绝。“是吗？”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，“我本来想，给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。既然陆总没兴趣，那就算了。”说完，我转身就走。

“等等。”他果然叫住了我。“地点。”晚上，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日料店。

我们俩相对而坐，气氛尴尬得能用刀子割开。“你想给我看什么？”他开门见山，没什么耐心。我没说话，只是把手机推了过去，上面是我剪辑好的，他这几天梦游时说的梦话合集。

“火……”“别跳……”“抓住我……”“对不起……”他的脸色，随着那些梦话的播放，一寸一寸地，变得惨白。到最后，他握着杯子的手，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“这是……我？

”他的声音，干涩得厉害。“不然呢？”我抱着手臂，看着他，“陆总，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？”他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那么坐着，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。

良久，他才抬起头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。“我不知道。”他摇了摇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，“十年前那晚的事，我只记得一片火光，然后……就什么都记不清了。

”“记不清了？”我皱起眉，“你失忆了？”“不是失忆。”他闭上眼，似乎很痛苦，“医生说，是选择性遗忘。我的大脑，主动封存了那段记忆。”我看着他，不知道该不该信。

这听起来，太像借口了。“那你为什么，会一直喊我的名字？”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
他睁开眼，看着我，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海。“我不知道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但是，江暖，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爷爷。”“那你爷爷呢？”我逼视着他，“他为什么会跟我爷爷吵架？为什么会在书房放火？”“我不知道！”他突然低吼了一声，情绪有些失控。周围的客人，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。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，深吸了一口气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，放在桌上。“这顿我请。”说完，他站起身，像是要逃离一样，快步走了出去。5陆烬声走了之后，我一个人在那个包厢里，坐了很久。

他的反应，不像是装的。那种痛苦和迷茫，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。如果他说的是真的，那十年前那场火灾，就真的没那么简单。我和他，可能都只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。第二天，我回了一趟江家老宅。爷爷瘫痪之后，就一直住在那里，由几个特护和一个老管家照顾着。

我到的时候，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，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。看到我，他浑浊的眼睛里，亮起了一点光。“爷……爷……”他张着嘴，艰难地，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。

我蹲在他身边，握住他那只布满老年斑、像枯树枝一样的手。“爷爷，我来看您了。

”我陪着他，说了很多话。说公司，说城西那个项目，也说了我和陆烬声的婚事。

说到陆烬声的时候，我明显感觉到，爷爷的手，颤抖了一下。他的情绪，也变得有些激动。

“陆……陆……”他看着我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，像是有话要说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我心里一动，试探着问：“爷爷，您是想说，陆爷爷的事吗？

”他猛地睁大了眼睛，嘴巴张得更大了，似乎是想点头。“十年前那晚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

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问，“是不是，还有别人在场？”爷爷的情绪，变得更加激动。他抓着我的手，力道大得惊人，嘴里不停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。

“沈……沈……”“沈？”我皱起眉，“沈什么？”就在这时，一个温和的声音，从我身后传来。“大小姐，您回来了。”我回头，看到了陆家的老管家，沈伯。

他手里端着一杯温水，和一管药，脸上带着恭敬的笑。“老爷该吃药了。”沈伯，从我记事起，他就在我们家了。后来我们和陆家决裂，他不知道为什么，没有留在江家，反而跟着陆烬声的父亲，去了陆家。这些年，一直是他，在照顾陆家的那个瘫痪在床的老太爷。等等。陆家……沈伯？我脑子里，有什么东西，一闪而过。爷爷刚刚，想说的，会不会就是他？我再次回头看爷爷，发现他已经平静了下来，只是眼神，有意无意地，避开了沈伯的方向。我的心里，升起了一股寒意。晚上，我破天荒地，没有回我和陆烬声的婚房。我在老宅住了下来。半夜，我悄悄地，溜进了爷爷的房间。他睡得很浅，我一进去，他就醒了。我把一根手指，放在唇边，对他做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。然后，我拿出手机，打开了一个录音文件。里面，是陆烬声的梦话。“火……”“别跳……”“抓住我……”当听到这些声音时，爷爷的身体，开始剧烈地颤抖。他的眼睛里，充满了恐惧。我关掉录音，蹲在他床边，用气声问他：“爷爷，当年放火的，是不是沈伯？”爷爷没有出声，但是，我看到，一滴浑浊的眼泪，从他的眼角，滑了下来。6从爷爷的房间出来，我的后背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。虽然早就有了猜测，但当真相被证实的那一刻，我还是觉得，手脚冰凉。

沈伯。那个看起来最忠厚老实，最不可能背叛的人，竟然是十年前那场灾难的始作俑者。

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他的动机是什么？我一夜没睡，脑子里乱成一团。第二天一早，我就离开了老宅。我没有直接去找陆烬声对质。这件事，牵扯太大。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，我不能轻举妄动。我需要一个帮手。一个，能让我绝对信任，又有能力，帮我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帮手。我想到了一个人。我的发小，也是国内最有名的私家侦探，周子昂。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，都告诉了他，包括陆烬声的梦游，和我的猜测。周子昂听完，表情变得很严肃。“暖暖，这件事，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，那你现在的处境，很危险。”“我知道。”“那个沈伯，能在两家眼皮子底下，隐藏十年，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。”周子昂敲着桌子，“你现在住在哪？安全吗？”“我和陆烬声住在一起。”“什么？”周子昂的音量，瞬间提高了八度，“你还敢跟他住在一起？你就不怕他……”“他不会。”我打断了他，“至少现在，他不会。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笃定。也许，是因为他梦里那句“对不起”。也许，是因为他看我时，那越来越复杂的眼神。“好吧，”周子-昂叹了口气，“我会帮你查。但是，你必须答应我，注意安全。有任何不对劲，立刻给我打电话。”“好。”接下来的日子，我开始和陆烬声，演一场“夫妻情深”的戏。

在外人面前，我们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死对头。我们会一起出席商业晚宴，他会体贴地为我拉开椅子，我会在他耳边，看似亲密地，和他讨论着项目细节。我们的联姻，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。两家公司的股价，开始缓慢回升。那个在暗中狙击我们的神秘势力，也暂时收手了。只有我们自己知道，这一切，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那天，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，我被一个喝多了的投资商给缠住了。那个地中海老男人，抓着我的手，不依不饶地要我陪他喝酒。我正想办法脱身，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，给拽了过去。我整个人，撞进了一个熟悉的、冰冷的怀抱。是陆烬声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，走了过来。

他一只手揽着我的腰，另一只手，将我的手，从那个老男人的咸猪手里，解救了出来。

他的脸色，冷得能结出冰来。“王总，”他看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老男人，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，“我太太，不胜酒力。”“我替她，喝。”说完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