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像罪域编号之外的我莱纳斯夜莺小说最新章节_最新小说推荐镜像罪域编号之外的我莱纳斯夜莺
多年以后谁还能记得我?
这个问题像幽灵一样缠绕了我不知多少岁月,直到冰冷的枪口抵在我的后脑勺上,和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:
“别回头,别出声。他们在执行最终协议——删除所有认识你的人。你是最后一个还记得‘你’的人。”
我的血液瞬间冻僵。不是因为死亡临近,而是因为这荒谬的言语,竟与我内心深处最荒诞的恐惧完美吻合。
“你是谁?”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,不敢移动分毫。身后的人气息极轻,像个影子。
“没时间解释,看前面。”她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促。
我们正站在一条狭窄、昏暗的后巷里,雨水打湿的墙壁反射着远处霓虹灯破碎的光芒。而就在巷口对面,一栋摩天楼巨大的公共广告屏上,正在播放一则歌功颂德的新闻快讯。
“纪念‘心智矩阵’之父,莱纳斯·克罗尔教授逝世十周年。他的贡献彻底改变了人工智能领域,为我们带来了崭新的……”
但是,那屏幕上竟然是我的脸。
准确地说,是我十年前的样子,眼角那粒微小的淡褐色的痣清晰可见。但名字,却是那个我几乎没什么印象的、学术委员会里总是笑呵呵的副主席——莱纳斯·克罗尔。
我的呼吸滞住了。偷窃?篡改?这是怎么回事?
“他们不仅偷了你的成果,艾伦·凯斯。”身后的女人叫出了我的名字,那个我已经快十年没有听人提起过的真名。“他们正在系统性地抹去你存在过的一切证据。所有认识你、记得你的人,都在被‘处理’。”
“处理?”我喉咙发干。
“是的,通过记忆编辑,或者更……永久的物理删除。”她的声音里没有情绪,只有事实:“你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关联者。他们找到这里了。”
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,那冰冷的、毫无人性起伏的系统提示音,仿佛从城市本身的广播系统中渗透出来,回荡在潮湿的空气里:
记忆清洗程序完成度99.9%……最后一名关联者已锁定。
锁定?我?
“跑!”身后的女人猛地推了我一把,力量大得惊人。
我踉跄向前的同时,她手中的什么东西发出了细微的嗡鸣。
一道炽热的光束几乎擦着我的耳畔射过,将我刚才站立的地面烧出一个冒烟的小洞,空气里瞬间弥漫开刺鼻的焦糊味。
是激光武器!无声,精准,致命。
我回头瞥了一眼推我的那个女人,她已经隐没在巷子更深的阴影里,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手中一点幽蓝的电子设备微光。
而巷口,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穿着深色制服、动作协调得像机械一样的身影,正无声地包抄过来。
没有警告,没有喊话。只有杀戮的意图,冰冷而高效。
我不是什么英雄。我只是个消失了很久、以为自己早已被世界遗忘的人。但现在,整个世界似乎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猎杀网络,而我是唯一的猎物。
为什么?凭什么?
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残留在我耳边:“最后一名关联者……”
如果我是最后一个记得“我”的人……
那如果我死了,艾伦·凯斯是不是就真的从未存在过?
肾上腺素猛地冲上大脑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困惑与恐惧。
我转身,朝着与女人消失的相反方向,撞开一个堆满垃圾箱的铁门,没命地冲进更深、更复杂的城市迷宫里。
身后,是幽灵般紧追不舍的脚步声,和那萦绕不散的系统提示音冰冷的余韵。
我像一头被惊散的野兽,在本能驱使下狂奔。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后巷腐烂食物的酸臭气息拍打在脸上,肺部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口生疼。
身后的脚步声如同附骨之疽,精准、稳定,没有丝毫疲累或犹豫的迹象,它们不是人类跑步的节奏,更象是一种机械的、高效率的逼近。
删除?记忆清洗?锁定目标?这些词语在我混乱的脑海里疯狂碰撞,试图在那幅名为“我的过去”的巨大拼图上找到落脚点。但
却发现那拼图早已被无形的手搅得粉碎,只剩下莱纳斯·克罗尔那张挂着我的成果的微笑的脸,在眼前晃动。
拐弯!再拐弯!
我试图利用对这片老旧城区的模糊记忆摆脱追捕。
这里曾经是我廉价租房的所在地,充满了混乱和无序的生机。
但十年过去,街道似乎变得陌生,更多的监控探头像冰冷的眼睛镶嵌在墙角檐下,沉默地注视着我的仓皇。
“砰!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几乎被雨声淹没的爆裂声在我左侧的墙壁上响起。
水泥碎屑溅到我脸上,留下细微的刺痛。又一个灼热的小孔出现,边缘泛着红光。
他们甚至懒得隐藏武器了!就在这可能有零星行人经过的巷弄里!
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开始淹没脚踝。他们的技术、他们的肆无忌惮,都表明这绝不是普通的杀手或仇家。
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?真的有一个庞大的力量在系统性地抹去我?
就在我几乎要被逼入一个死胡同的刹那。
“吱嘎!”
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突然在我右侧打开一条缝隙,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,猛地将我拽了进去!
力量很大,大得让我毫无反抗之力,一头栽进了黑暗中。
“嘘!”又是那个冰冷的、压得极低的女声,是后巷里那个女人!
铁门在我们身后无声地合拢,落锁。外面追捕者的脚步声迅速接近,然后在门外停顿了一下,似乎有些困惑目标为何突然消失。
没有交谈,没有试探,几秒后,脚步声再次响起,分成两路,向巷子两端快速追去,逐渐远去。
黑暗中,我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,还有身边那个女人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。
我们似乎在一个极其狭窄的空间里,像是两栋楼之间的缝隙改造的储藏室,堆满了蒙尘的杂物,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机油味。
“你……”我喘着气,试图在黑暗中看清她的样子,却只能模糊看到一个轮廓。
“节省体力,节省问题。”她打断我,语气依旧又快又冷,像在发布指令:“他们用的是‘清道夫’,低级执行单元,依靠区域监控和基础生命扫描。这个死角有旧式的信号屏蔽涂层,能争取几分钟。”
“你到底是谁?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我压低了声音,但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恐惧让声音有些变调:“莱纳斯·克罗尔?删除记忆?还有你刚才说的……何凤?她还活着?她在哪?”
女人没有立刻回答我。黑暗中,她手中那点幽蓝的微光再次亮起,是那个极薄的可折叠屏幕。蓝光映亮了她下颌凌厉的线条和紧抿的嘴唇,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流动的数据。
“你可以叫我‘夜莺’。”她终于开口,语速极快:“一个不想看到历史被彻底篡改的倒霉鬼。莱纳斯·克罗尔只是个前台傀儡,窃取你成果的是他背后的‘遗产委员会’——一个在‘大寂静’之后掌控了全球信息脉络的组织。”
“大寂静?”我茫然地重复,这个词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