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，深圳的项目提前结束。我想着给她个惊喜，拎着她最爱吃的芒果千层，站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。钥匙插进锁孔，轻轻一转——“咔嗒”。门开的瞬间，空气凝固。

玄关乱得扎眼，高跟鞋歪在鞋柜旁，不是我的。茶几上摆着半杯红酒，杯沿有口红印。

我僵在原地，听见卧室传来窸窣声，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。我走近两步，瞥见地上散落的皮带——不是我的。再往前，卧室门缝里露出半截安全套包装，像根刺扎进眼睛。“雯雯？”我声音发哑。门“吱呀”开了。她穿着我的睡衣，头发凌乱，身后站着个穿衬衫的男人，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。1 背叛的惊喜周五傍晚六点十七分，窗外飘着细雨，城市被一层灰蒙蒙的湿气笼罩。地点在城西一栋九十年代建的老小区，楼道灯接触不良，忽明忽暗。我叫陈默，三十一岁，外贸公司区域主管，常年往返广州、成都、深圳各地跑项目。肤色偏深，眉骨突出，鼻梁笔直，下颌线条清晰。

穿一件深灰色冲锋衣，黑色工装裤，肩上背着个磨损严重的双肩包，鞋底还沾着深圳机场的灰尘。这次去深圳原本计划待到明天，可项目收尾比预想快了一天。

我没告诉许雯，想着悄悄回来，给她一个惊喜。她最爱吃那家港式甜品店的芒果千层，我特意绕路去买，盒子拿在手里一直不敢倾斜，生怕奶油塌了。纸盒边缘已经有点发软，大概是路上雨水打湿的。我们同居三年，一起攒钱准备买房结婚。生活不算富裕，但有盼头。

我以为日子就这么稳稳地往前走，直到现在。电梯坏了，贴着张手写告示：“故障维修，暂停使用”。我看了眼手机时间，六点二十三分。八楼不高，但爬得人胸口发闷。

脚步声在空荡楼梯间回响，一层层往上，心跳也跟着加快。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，手有点抖。

门开了。屋里很暗，窗帘拉着，只有厨房过道透出一点微光。玄关的地垫歪了，我低头看见一双红色细跟高跟鞋，尖头，漆皮，鞋尖朝外倒在地上。不是许雯的风格。

她平时穿平底鞋上下班，最多是通勤小短靴。这双鞋像是为了某种场合特意准备的。

我弯腰放下蛋糕盒，动作停住。视线扫过去，沙发扶手上搭着一条深棕色鳄鱼纹皮带，金属扣泛着冷光。没见过的东西。客厅安静得反常。没有电视声，没有水龙头滴水，连冰箱运转的声音都没有。我转身走进厨房，打开水槽下的柜子，两人的牙刷都在，但她常用的那只杯子里是干的。微波炉面板黑着，没余温。灶台干净，像一整天都没开过火。

这不是她一个人在家该有的样子。卧室门虚掩着，留了条缝。我走过去，手指刚碰到门框，看见门缝底下露出半截银色包装纸，边缘皱成一团，像是被人随手一塞就想藏起来。

是安全套的壳。我推开门。许雯站在床边，披着我的灰色浴袍，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膀上。

她抬头看我那一秒，整个人僵住，嘴唇动了动，没发出声音。床尾站着个男人，三十出头的样子，衬衫只扣到第三颗纽扣，领带挂在脖子上。他反应很快，立刻抬手去系剩下的扣子，动作不慌不忙，甚至没抬头看我一眼。这人我不认识。

巷口传来的脚步声停在铺前，来人是赵府的管家赵忠，这人左眼是颗假珠，据说当年为给赵老爷试毒瞎的，在西坊巷没人敢违逆他。“你们，在我家里？

”我说话声音很低，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许雯往前迈一步，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声音。

“默……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？

”我盯着她手腕上的银链——那是我去年省下三个月奖金买的生日礼物。她一直戴着，说不喜欢摘。“所以，只要我不回来，就可以一直这样？”她突然扑过来抓我的手臂，力气大得不像平时。“就这一次！我真的只试了一次！”我甩开她。她的指甲刮过我的袖口，留下几道浅痕。我没再看那个男人一眼，转身往玄关走。背包还在地上，我弯腰捡起来背好，拉链没拉严实，一角文件露在外面。许雯跟出来，声音发颤：“你要去哪儿？

我们谈谈好不好？”“我们结束了。”我拉开门走出去，身后传来她喊我名字的声音，还有急促的脚步，但没追出来。门关上时，听见她在哭。蛋糕盒留在茶几上，奶油已经开始融化，顺着边缘往下滴。楼道灯还是忽明忽暗，我一步步往下走，脚步比上来时重得多。走出单元门，雨还在下。不大，但密，打在冲锋衣帽檐上发出轻响。

我站在公交站台旁边，路灯昏黄，照着湿漉漉的地面。手机震了一下。公司群消息跳出来，李阳发了个表情包，说深圳那边客户反馈不错，让我好好休息。我没点开。站台上没人等车。

一辆公交车驶过，溅起水花，车灯划破雨幕，又迅速消失在街角。我摸了摸口袋，掏出一包烟。是上次在深圳机场候机时顺手买的，一直没拆。手指捏着最上面那根，想抽，又觉得不对劲。我不抽烟。把烟塞回去的时候，指尖碰到一张折叠的纸条。

是我临走前许雯塞进我包里的，写着“记得吃饭，别熬夜”。字迹工整，像是认真写的。

我把它展开，看了两秒，然后揉成一团，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雨没停。我站在那儿，看着马路对面我们住的那栋楼。四单元三零二，阳台晾着她的碎花裙子，风吹一下，轻轻晃。

以前每次出差回来，她都会站在窗边往下看，等我进门。今天她不知道我会回来，所以没等。

也好。我没有回头。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分，许雯出现在公司楼下。

她穿着昨天那件米色风衣，手里拎着保温饭盒，站在写字楼玻璃门前，左右张望。

保安老刘认识她，远远地点头打招呼。她勉强笑了笑，站姿拘谨，像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。

她不知道我已经换了打卡入口，也不清楚我现在每天提前半小时到，从后门进。

我坐在办公室靠窗的位置，隔着百叶窗缝隙往下看。她等了二十分钟，最终把饭盒放在前台，说了几句什么，转身离开。前台小姑娘给我打电话，问我是不是让女朋友送了早餐。

我说没有。挂了电话，我把椅子往后挪了挪，靠在椅背上闭眼。阳光从百叶窗条缝里照进来，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影子。这一天才刚开始。2 破碎的信任我推开出租屋的门，把行李箱往墙角一靠，鞋也没换就直接坐在了床沿上。李阳跟进来，顺手把灯打开，屋里一下子亮了。他看了眼我放在桌上的手机，屏幕还亮着，是许雯发来的第三条消息：“你到底在哪？”我没回。他没问发生了什么，只是从包里掏出一盒热牛奶，放在我面前。“先喝点东西。”他说完就转身下楼了，说是去拿被子和枕头。我拧开盖子，热气往上冒。窗外开始下雨，雨点打在空调外机上，声音很响。我盯着手机，许雯又发来一条语音，我没点开，直接删了。

李阳回来的时候带了两碗泡面，一袋榨菜。他坐到椅子上，咬了一口面说：“张总那边，我已经帮你推掉下周的饭局了。”我嗯了一声。“你要真不想见她，就别回那个房子。

”他说，“你现在回去，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。”我没说话。那房子是我们一起租的，合同还有半年才到期。钥匙还在兜里，沉甸甸的。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去公司。

电梯里碰到几个同事，打了招呼。李阳站我旁边，一直没吭声。到了办公室，我刚坐下，前台打电话来说有人找。我去大厅，看见许雯站在门口，手里抱着我的一件外套，是上次出差落下的。她眼睛有点肿，看到我时嘴唇动了动。“你还好吧？”她小声问。

我把外套拿过来，没说话。“我能解释……”她往前一步。“不用。”我退后半步，“你现在最好离我远点。”她愣住了。我想走，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：“陈默，我们五年……你就不能听我说一句？”我甩开她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你说的每一句，我都听够了。”她站在原地没动，我也没回头。中午吃饭时李阳坐过来，递给我一份文件。

“新项目的资料，张总那边催得紧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你要是不想对接他，我可以替你去。

”“不用。”我说，“该面对的，躲不掉。”下午三点，会议室。张总准时到，西装笔挺，袖扣闪了一下。他坐下就说：“陈主管，上次的事听说了，节哀啊。”语气像在谈天气。

我没理他，翻开笔记本。他笑了笑，继续说：“不过感情归感情，工作不能耽误。

你们那份报价单，我觉得还能再压压。”我抬头看他：“张总，您觉得一个人值多少钱？

”他一怔。“我是说，”我慢慢合上本子，“一个帮您改设计图、传内部信息的人，您给了多少好处？首付？还是现金？”他脸色变了：“你胡说什么？”“我不胡说。

”我掏出手机，点开一张照片——酒店走廊的监控截图，时间、日期清清楚楚，“您太太那天带人上去的时候，有没有告诉您，她全程录了音？

”他猛地站起来：“你威胁我？”“我不是威胁。”我把手机收起来，“我只是提醒您，下次玩火，记得关好自家门。”会议提前结束。我走出会议室，听见他在后面打电话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查一下陈默最近接触过谁……”回到工位，李阳递来一杯热水。“怎么样？

”“火灭了。”我说。他笑了一声：“你还真敢捅。”我没笑。我知道这事没完。

晚上十点多，手机又响了。这次是母亲打来的。我犹豫了一下，接了。

“你弟弟学校要交补习费，五千块，能转吗？”她说得干脆。我盯着屏幕，想起上周她问我有没有攒够婚房首付。那时我还说快了。“妈，”我开口，“我现在没钱。

”“那你什么时候能有？你都三十了，总不能一辈子租房吧？”她语气带着责备，“你弟可不能走你的老路。”我挂了电话。窗外雨停了，路灯映在湿地上，像碎玻璃。

我翻出银行APP，余额页面跳出来，五年一分一分存下来的钱，现在只剩三万不到。

买房计划早就搁浅，剩下的钱，够撑三个月房租和生活费。李阳发来消息：“明早八点高铁，去杭州见客户，票给你订好了。”我回了个“好”。第二天清晨，我拉着行李箱出门。

楼下垃圾桶旁站着个人，是许雯。她穿着昨天那件粉色针织衫，头发乱着。“你要走？

”她问。我绕过去。“陈默！”她追上来，“张总今天开会说要把你调去西北片区，你知道吗？”我没停下。“他说你情绪不稳定，不适合留在总部！”她声音发抖，“你不能让他这么对你！”我终于转身：“许雯，真正对不起我的人，是你。不是他。

”她僵在原地。我上了出租车，报了火车站。车子启动时，我透过车窗看见她蹲在地上，抱着膝盖。高铁上，我打开笔记本，写下第一行字：“杭州项目初步方案”。阳光斜照进来，落在键盘上，暖的。李阳坐我旁边，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，说：“你猜刚才谁给我打电话？

”我没抬头。“张太太。”他笑了笑，“她说谢谢咱们‘及时提醒’，还说她老公最近老实多了。”我停下敲字的手。他凑近一点：“她说，有些裂缝，一开始很小，可一旦裂了，风就会往里灌。”我合上电脑，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。

远处一座桥横跨河流，铁轨下方，河水静静流淌。3 暗流涌动手机在枕头底下震动的时候，我正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一半。李阳刚走，沙发上的毯子还留着他的体温。

我把它叠好放在茶几上，顺手摸出手机。屏幕亮着，一条短信跳出来：陈默，你真的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？我没存这个号码。手指停在屏幕上方，往下划拉看通话记录，最近三天全是工作电话和银行提醒。我把短信截图保存，回了个“你是谁”。

对方秒回：张总不会放过你的。你在杭州待不长。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，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。窗外天色发灰，楼下的早餐铺刚支起油锅，声音吵得人脑仁疼。

我拎起箱子往门口走，钥匙插进锁孔又退回来——这房子是租的，合同还有四个月到期，现在搬走押金拿不回来。我坐回床沿，重新打开手机，拨通李阳的号。“喂？

”他声音有点哑，像是刚醒。“你那边有没有认识的短租房？不用大，干净就行。

”“怎么了？昨晚不是还好好的？”“有人给我发短信。”我把内容念了一遍。

电话那头静了几秒。“这号没打过来过？”“没有。短信也没再发。”“别理它。”他说，“张总现在自身难保，他太太那天直接冲进公司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查账。

他们家财务已经开始换人了。你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正常上班、正常出差，越平常越好。

”我点头，忘了他看不见。“我知道了。”“对了，”他顿了一下，“下周深圳的展你会去吧？咱们组就你报名了。”“我去。”挂了电话，我把箱子拖到玄关，换鞋出门。电梯里遇到隔壁老太太遛狗，狗冲我叫了一声，我下意识往后退半步，它脖子上的铃铛响得厉害。物业前台的小姑娘认识我，笑着问：“搬家啊？

”“换个地方住几天。”我把快递柜密码写在便签上递过去，“这两天要是有我的东西，麻烦帮忙收一下。”她接过纸条：“您经常出差吧？上次也是突然搬东西。”“工作需要。

”走出小区大门，阳光刺眼。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，报了离这儿最近的连锁酒店地址。

房间在七楼，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消毒水混着地毯清洁剂的味道。我把行李放下，拉开窗帘。

楼下是个小停车场，几个工人正在修排水管，铁锹刮地的声音一阵一阵的。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
还是那个号码：你以为躲起来就有用？我直接拨过去。响了三声被接起，那边有车流声，很杂。“谁？”我问。没人说话。“如果你想找事，最好现在就说清楚。

我不喜欢玩这种游戏。”对方咳嗽了一声，是个男声：“陈默？你挺横啊。

”“是你老板让你传话的？”“你自己做的事，自己清楚。”“那你告诉他，”我说，“让他准备好材料，税务局最近挺忙的，别耽误别人时间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挂了。

我打开笔记本电脑，登录邮箱，把之前整理的几张消费记录截图上传到云盘。

这些都是许雯无意中提过的——某次她说张总请她吃饭，在国贸那家日料店刷的是私人卡。

我当时没在意，后来翻聊天记录时顺手截了图。我又翻出项目报价单，对照着打了几个电话确认合作方资质。这些事本该由行政做，但现在我宁愿自己来。傍晚，李阳发来消息：深圳展位定了，在C区32号。主办方说你可以提前一天到布展。

我回：行，票订了吗？给你订了后天早上的高铁，九点十八，G106。

我让助理把资料发你邮箱了。我嗯了一声，起身去洗澡。热水冲下来的时候，手机又响了。

这次是陌生来电。我擦干手接起来。“陈先生？”是个女人的声音，听着四十岁上下，“我是张太太。”我站住了。“我知道你和我丈夫之间的事。”她说，“我也知道你手里有些东西。”我没吭声。“我不是来求你的。”她的声音很稳，“我只是想告诉你，他已经联系律师准备离婚了。房产、股权都在婚内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，他什么也拿不走。”“所以？”“所以，”她顿了一下，“如果你愿意配合警方调查他挪用公款的事，我可以作为证人出庭。”我靠着墙，水珠顺着头发滴到肩上。“我现在只想让他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。”她说，“你呢？

”我没回答。她轻轻叹了口气：“号码我会保留一周。你想好了，随时打给我。”电话挂了。

我站在原地，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。第二天早上退房时，前台问我住得怎么样。“还行。

”我把房卡递回去，“就是半夜有点吵。”“哦，对面工地昨儿连夜运渣土。”我点点头，提着箱子走出去。街上人多起来，公交车进站带起一阵风。我站在树荫下等红绿灯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是银行通知：账户入账五万三千元，用途写着“项目预付款”。

我抬头看了看天，云层裂开一道缝，阳光斜劈下来，照在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上，反光刺得眼睛发酸。我把手机塞回口袋，迈步穿过马路。4 真相大白我盯着手机屏幕，那条预付款到账的通知在凌晨两点亮得刺眼。李阳发来消息：“张太太那边已经联系了媒体，她说要让你在会上说话。”我把手机扣在床头，没回。天刚蒙蒙亮，我就到了公司。

会议室的门还关着，走廊里只有保洁推车碾过地砖的声音。我站在门口，听见里面有人在调试投影仪，是李阳的声音：“PPT顺序再调一下，陈默那份放最后。

”我推门进去的时候，张总正坐在长桌尽头，西装笔挺，袖口闪着蓝光。他抬头看了我一眼，嘴角动了动，像是想笑，又没笑出来。许雯不在场，这让我松了口气，也让我更清楚今天要面对的是什么。“人都到齐了？”我问。李阳点点头，递给我一份文件，“这是昨晚整理的，所有项目流水、合同异常点，还有……张总和你前女友之间的转账记录。

”我没接，直接走到自己位置坐下。张总清了清嗓子：“小陈啊，这段时间辛苦了。

不过听说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，要不要先休息一阵？”我说：“不累。倒是您，听说家里出了点事？”他脸色变了变，但很快恢复镇定：“家事不影响工作。倒是你，别因为感情问题影响判断力。”我打开笔记本，把U盘插进去。“那咱们就开始吧。

第一个议题，上季度华东区合作项目的资金流向。按合同，我们支付了三百二十万预付款给贵公司，但实际建材采购只用了不到一百万。

剩下的钱去哪儿了？”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。张总慢慢摘下眼镜，用袖角擦了擦镜片：“这笔钱用于垫付运输和仓储，有发票可查。”“发票我看过。

”我点开投影，“十七张发票，编号连续，开票时间相差不到三分钟，而且全部来自一家注册资金五万元的小物流公司。它上个月已经被吊销执照了。”没人说话。

我继续说：“第二件事，设计图泄露。我们新楼盘的平面方案，在招标前三天就被竞争对手拿到手。而那段时间，只有一个人能接触到全套资料——许雯。

”张总猛地站起来：“你这是在污蔑！”“我不是在污蔑。”我调出一张银行流水截图，“这是她账户在过去半年收到的八笔转账，总额四十六万，每一笔都在你公司报销系统提交大额支出的第二天到账。你说巧不巧？”他的脸开始发青。

“第三件事。”我转向会议记录员，“麻烦记一下：张总曾多次以‘帮忙修改设计’为由，安排许雯单独前往酒店会面。地点是城南的星辰国际，房间号分别是806、1214、1508。监控视频我已经备份，需要现在播放吗？

”他突然笑了：“你以为这些就能扳倒我？你在这家公司才几年？我认识你们董事长的时候，你还蹲在大学教室抄笔记呢。”“我不需要扳倒你。”我说，“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。

至于后果，是你自己造成的。”就在这时，会议室的门被推开。

一个穿深灰色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，手里拎着个文件袋。她径直走到张总身边，把袋子往桌上一放：“老公，这是你上个月签的股权转让协议，还有你在澳门**的签账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