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罪毒妃小泥鳅白慈音热门小说免费阅读_网络热门小说替罪毒妃(小泥鳅白慈音)
《替罪毒妃》
导语:
我被捆在法场时,父亲替我顶了罪。
刑刀落下那刻,他蠕动着没舌的嘴型说:活下去。
全村人欢呼着正义到来,包括那个真正下毒却指控我的富商之子。
我攥紧怀中那本染血的毒经,第一页写着“弑亲者方可入门”。
现在,我该先对谁试药?
我跪在堂下。
青石板冰凉,寒气钻透膝盖,刺进骨头缝里。
头顶是“明镜高悬”的匾额。
真他妈讽刺。
“说!是不是你用了毒药!”
张员外那张肥脸在我眼前扭曲,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。
腥臭。
像他儿子死时淌出的黑血。
“我没有…”
我的声音发颤,像秋风中最后一片叶子。
“那金针…药草…都是我家祖传的…清毒化瘀…”
我试图解释。
但没人听。
惊堂木炸响!
我浑身一哆嗦。
“人证物证俱在!还敢狡辩!”
县太爷的声音又尖又冷,像毒蛇的信子。
他旁边站着张员外,嘴角那抹冷笑,我没忘。
我家那几亩上好药田,他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“押下去!秋后问斩!”
四个字。
像四把铁锤,狠狠砸碎我所有指望。
脑子嗡的一声。
眼前发黑。
世界瞬间褪色,只剩公堂上那张狰狞的脸,和衙役扑上来抓我的黑影。
不!
不能!
我挣扎,枷锁磕碰牙关,发出绝望的脆响。
“爹——!”
我嘶喊出来,喉咙里全是血沫的腥甜。
然后我就看见了我爹。
他一直沉默地跪在我身后,像一尊突然活过来的石像。
他的眼神,我从未见过。
那么绝望,又那么…决绝。
“青天大老爷!”
他猛地抬头,声音劈开混乱。
“是我!是我老糊涂!误采了断肠草混进药里!”
“不干我女儿的事!她什么都不知——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他猛地站起,用尽全身力气,一头撞向旁边的堂柱!
砰!
一声闷响。
骨头碎裂的声音,清晰得可怕。
时间仿佛停了。
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。
浓重的,铁锈般的血腥味,瞬间弥漫开来。
堂上堂下,死寂一片。
只有我爹的身体软软滑倒,额角一个血窟窿,汩汩往外冒红。
“啊——!!!”
不知哪个看热闹的妇人先尖叫起来。
场面瞬间炸开!
“爹!!!”
我的哭喊卡在喉咙里,变成无声的哽咽。
眼睛瞪得几乎裂开,世界一片血红。
混乱中,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拽了我一把。
是我爹的老友,王叔,他就在衙役班里。
他眼睛通红,嘴唇哆嗦,飞快地撬开我枷锁的锁扣。
“走!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声音哑得不成样子。“念丫头,活下去!”
枷锁落地!
我几乎是连滚带爬,被王叔猛地推向公堂侧后的小门。
身后是张员外暴怒的吼声:“拦住她!别让那毒女跑了!”
衙役们反应过来,脚步声、呵斥声混成一片。
我回头最后一眼。
我爹躺在血泊里,一动不动。
王叔转身,故意撞翻了几个冲上来的同僚,堵住了路。
眼泪糊了满脸。
我什么也顾不上了。
跑!
拼命地跑!
穿过阴暗的廊道,撞开后门,一头扎进刺眼的阳光里。
脑海里只剩我爹撞柱那一刻。
还有王叔那句。
活下去。
我跑。
鞋跑丢了,脚底板被碎石割烂,火辣辣地疼。
不敢停。
身后好像还有衙役的吼叫声,风声一样追着。
跑回村。
天都快黑了。
我家的破院子就在村口。
爹…爹没了,但尸首得收…得让他入土为安。
我喘着粗气,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柴门。
“王婶?李叔?”我哑着嗓子喊,声音抖得不成样。
“帮帮我…我爹他…”
院子里静得吓人。
平时这个时候,隔壁该有炊烟,该有狗叫。
没有。
什么都没有。
然后,火光就亮起来了。
一点,两点…突然连成一片!
从屋后,从巷口,涌出来好多人。
举着火把。
一张张脸,被火光映着,扭曲又陌生。都是熟面孔,看着我长大的叔伯婶姨。
现在他们举着火把,像看鬼一样看我。
“就是她!毒女!”
“惹了官非!要连累我们全村!”
“烧死她!不能留这祸根!”
是赵乡绅的声音,尖利地煽动着。
他站在人群后面,油光满面,我认得他,他常去张员外家吃酒。
心一下凉透了,比跪公堂时还凉。
“不是我…不是我下的毒…”我徒劳地辩解,往后退,脊背撞上冰冷的土墙。
没人听。
火把呼呼作响,烤得我脸发烫。
“滚出去!滚!”
“烧了这晦气屋子!”
“别让她害死我们!”
一块石头砸过来,砸在我额角。
温热的血立刻流下来,糊住我左眼。
接着,更多的石头,土块砸过来。
还有点燃的草把,直接扔向我家的茅草屋顶!
轰!
干草遇火就着,瞬间蹿起老高。
热浪扑来。
我尖叫着躲闪,一股烈焰猛地舔过我的左脸。
剧痛!
撕心裂肺的痛!
像烧红的烙铁狠狠摁在皮肉上!
我闻到自己皮肉烧焦的糊味。
眼前发黑,痛得几乎晕死过去。
家,没了。
火海一片。
爹…爹的尸首都拿不出来了。
最后的念想,断了。
“妖女!还不快滚!”
火光中,那些脸像恶鬼。
我捂住剧痛灼热的左脸,粘稠的血和组织液从指缝里渗出来。
转身就跑,像条被打瘸的狗,跌跌撞撞。
身后是冲天的火光,和村民们的叫骂欢呼。
没路了。
哪都没路了。
只有村外那片黑压压的林子。
瘴疠林。死人林。有进无出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火海,一咬牙,冲了进去。
里面是另一个世界。
遮天蔽日的树,腐烂的臭味,浓得化不开的雾。
脚下滑腻腻的,全是淤泥和腐叶。
脸疼,火烧火燎。
肚子饿得绞劲,浑身发冷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一天?两天?
摔了无数次,浑身泥污,左脸伤口溃烂化脓,发出臭味。
要死了吧。
也好。
就在我快咽气的时候,闻到一股更浓的腐臭。
抬眼看去。
前面一堆烂泥里,趴着个人。
一个干瘦得像骷髅的老太婆,衣服烂成布条。
密密麻麻的黑色毒虫,正在她身上啃噬!窸窸窣窣!
她还没死透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。
我吓得一哆嗦,想爬开。
但看她那样子…跟我现在一样,都是被扔在这里等死的。
鬼使神差。
我爬过去,用尽最后力气,抓起手边几株勉强认得的驱虫草,砸烂,糊在她被啃咬的伤口上。
虫子受了刺激,窸窣着退开一点。
我瘫在她旁边,大口喘气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完了。
这回,真到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