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妻子的好同学,成功拆散我们家庭》玄鉴云萦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《妻子的好同学,成功拆散我们家庭》全集阅读
外头人都说玄鉴和云萦是模范夫妻,门当户对,举案齐眉。玄鉴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云萦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日子像块精心打磨的玉,温润光滑,看不出半点瑕疵。
可没人知道,这块玉早就从芯子里冻透了,只等一个契机,轻轻一敲,就会哗啦一声,碎成一地冰碴子。那场要命的聚会,就是那根敲下来的棍子。第一章晚上七点半,玄鉴推开家门,带进来一股初秋夜晚的凉气。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,光晕昏黄,云萦蜷在沙发里看手机,屏幕的光映得她脸有点发白。听见动静,她抬起头,脸上挤出个笑:“回来了?吃过了吗?”“嗯,和客户简单吃了点。”玄鉴脱下西装外套,顺手搭在沙发扶手上,松了松领带,“你呢?”“吃过了,叫的外卖。
”云萦的眼神又落回手机上,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。对话到此为止。空气又沉下去,只剩下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。这种沉默在他们之间太常见了,像一层厚厚的灰尘,积压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,家具上,还有他们之间。玄鉴走到酒柜前,倒了小半杯威士忌,冰块磕碰杯壁,发出清脆的响声,算是打破了这潭死水。他靠着柜子,看着云萦。
她今天穿了条新裙子,烟灰色的丝绸,衬得她脖颈修长。还化了妆,头发也精心打理过。
“晚上要出去?”他问,声音没什么起伏。云萦像是被吓了一跳,手机差点脱手。“啊,对,忘了跟你说。大学同学聚会,在‘迷境’那个会所,岑露组织的,不好推。”岑露。
玄鉴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个名字,是云萦那个圈子里最活跃的一个,家境不错,夫家也颇有势力,为人高调,最爱热闹。“几点结束?用我去接吗?”他抿了口酒,例行公事地问。“不用不用,”云萦连忙摆手,语气有点急,“还不知道闹到几点呢,她们都特能玩。结束了我自己叫车回来就行,你累了一天了,早点休息。”玄鉴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。他走到书房门口,又停下,回头看了一眼。云萦正低头整理裙摆,侧影在灯下拉得很长,显得有些单薄,甚至有点……紧张?他甩甩头,觉得自己想多了。
推门进了书房。门关上,隔绝了客厅的光和气息。玄鉴坐到电脑前,屏幕亮起,幽蓝的光照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。他和云萦结婚五年了,不长不短。
最初那点激情早就耗没了,剩下的,就是一种程式化的相处。像两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,每天按时运转,不出错,但也绝无惊喜。他知道外面有些人羡慕他们,说他玄鉴事业家庭双丰收,娶的妻子漂亮又贤惠。贤惠?或许吧。只是这种贤惠,冷得像冰箱里的灯,只在开门的时候亮一下,告诉你里面东西还在,但摸上去,永远是冰的。
他晃了晃酒杯,冰块已经化了一些,酒液变得温吞。就像他们的日子。另一边,云萦听到书房门关上的声音,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。她快步走进衣帽间,对着镜子又检查了一下妆容。镜子里的女人眉眼精致,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倦怠和犹豫。
她其实不太想去,那种闹哄哄的场合,那些半真半假的吹捧和试探,都让她觉得累。
但岑露电话里说得恳切,又说好多当年关系不错的同学都来,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脱。
而且……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心底有一丝极微弱的、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念头——或许出去透透气,离开这间安静得让人心慌的大房子,会好一点?她拿起手包,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穿着昂贵裙子、妆容完美却眼神空洞的女人,转身走了出去。
经过书房时,她停顿了一下,手抬起,似乎想敲门说一声“我走了”,但最终手指还是蜷缩起来,轻轻落下。她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,打开大门,融入外面的夜色里。书房内,玄鉴听着外面大门轻微的开合声,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,落在窗外。城市的灯火璀璨得像假的。他端起那杯温吞的威士忌,一饮而尽。
喉咙里烧起一道微弱的火线,但很快就被胃里的空旷和冰冷淹没了。
第二章“迷境”会所最大的包厢里,音乐震耳欲聋,灯光暧昧闪烁。
空气里混杂着香水、酒精和果盘的味道,甜腻得发齁。云萦到的时候,里面已经嗨成一片了。
男男女女二三十号人,基本都是大学同学或者一个圈子里玩的熟的,有些面孔熟悉,有些已经叫不上名字。穿着打扮一个个都光鲜亮丽,言谈举止间透着股“混得不错”的劲儿。
“哎哟!我们的大美人云萦可算来了!”岑露眼尖,第一个看见她,踩着高跟鞋就扑过来,一把抱住,“就差你了!自罚三杯啊!”岑露今天穿了条亮片短裙,妆容艳丽,声音拔得老高,透着兴奋。云萦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有点头晕,勉强笑着:“路上有点堵车。露露,你越来越漂亮了。”“少来!跟你比我可差远了!
”岑露拉着她往人群里走,“你看看,毕业这么些年,就数你保养得最好,嫁得也最好,玄总那可是咱们圈里的传奇人物啊!姐妹们不知道多羡慕你!”这话引来一片附和之声。
几个女同学围上来,嘴上说着羡慕恭维的话,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云萦身上扫来扫去,从裙子牌子到首饰价值,估量着她如今的身价和幸福指数。云萦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,一一应付着,心里那点不情愿却越来越浓。这种场合,每个人似乎都戴着一张厚厚的面具,说的话真假难辨。她被按在沙发中间,手里很快被塞进一杯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起泡酒。
岑露挨着她坐下,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:“萦萦,今天你可不准早退啊!好不容易聚一次,必须玩尽兴!”“是啊是啊,云萦,以前在学校你就文静,现在都是玄太太了,可得放开点!
”另一个叫赵胖的男同学起哄,他以前就爱闹,现在发了福,嗓门更大。云萦抿了口酒,气泡刺着舌尖,她笑了笑:“你们玩,我看着就行。”“那怎么行!”岑露不依,“今天有个超级好玩的游戏,就等你了!”云萦心里咯噔一下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同学聚会玩游戏,无非是那些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,有时候尺度会大到让人尴尬。
她正想找借口推脱,音乐却突然被调小了。灯光也亮了一些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,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。组织者显然是岑露,她站到包厢中间的小空地上,手里拿着个空酒瓶,脸上是那种掌控全场的得意:“静一静!静一静!老规矩,玩游戏前,先定规矩!今天咱们玩点刺激的——‘匿名坦白局’!”底下立刻响起口哨声和叫好声。
云萦的心往下沉。“匿名坦白局”?这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坏水。岑露继续解释,语速飞快,眼睛发亮:“规则很简单!看到这个转盘没有?
”她指着旁边一个服务员刚推进来的电子转盘,屏幕上显示着所有人的名字。“转到谁,谁就必须匿名坦白一件自己干过的、但绝对不想让现任或者家里人知道的‘坏事’!注意啊,要够劲爆!不许拿‘偷吃零食’这种糊弄鬼!然后呢,被转到的人可以选择‘坦白’或者‘放弃’。”“放弃有什么代价?”有人问。“问得好!
”岑露一拍手,“放弃的话,罚酒一瓶!红的白的洋的随便挑!而且……”她拖长了声音,环视一圈,看到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,才满意地继续说,“而且,我们会‘随机’挑选一位幸运观众,把刚才的问题和ta选择放弃的怂样,拍照发给ta最‘重要’的人!怎么样?刺激吧?”“哇哦!!”“岑露你太狠了!
”“这谁顶得住啊!”包厢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,各种怪叫和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。
大家都觉得这游戏又损又刺激,反正看别人的笑话,怎么都不嫌大。只有云萦觉得后背发凉。
这哪里是游戏,简直是公开处刑。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酒杯,指节有些发白。她有很多秘密吗?
好像也没有。但谁心里没点不愿意被摊在阳光下、尤其是被摊在玄鉴眼前的事情呢?
哪怕只是些微不足道的琐碎念头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不玩,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缩,想降低存在感。但岑露怎么可能放过她。今天组这个局,一半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云萦这个“人生赢家”出点洋相。她太知道怎么煽风点火了。
“哟哟哟!咱们的玄太太好像怕了?”岑露声音带着夸张的调侃,“不会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小秘密怕被玄总知道吧?大家说,能让云萦逃了吗?”“不能!
”“必须玩!”“云萦来一个!”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,各种目光射过来,有好奇,有嫉妒,有纯粹找乐子的恶意。云萦被架在火上烤,脸涨得通红,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她孤立无援地坐在那里,周围全是兴奋的面孔。“我……我真的不行……”她小声挣扎,声音被淹没在嘈杂里。“哎呀,玩玩嘛!又不会少块肉!”岑露直接走过来,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,“大家都玩,就你特殊?不给面子是不是?玄总平时管得那么严啊?
”这话更是引來一阵暧昧的哄笑。云萦骑虎难下。她看着那一张张被酒精和兴奋烧红的脸,知道今天不点头是绝对脱不了身了。她甚至怀疑,就算她坚持不玩,这些人会不会更起劲地瞎编乱造些什么。一种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攫住了她。
她脑子里乱糟糟的,想着赶紧应付过去算了,也许运气好轮不到她?
也许轮到了就随便说件无关痛痒的事?罚酒?她酒量一般,一瓶下去肯定不省人事,到时候更难看……在各种目光的逼迫和岑露的连拉带拽下,她鬼使神差地,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。声音细若蚊蚋:“……就玩一轮。”“这就对了嘛!
”岑露胜利地高呼,一把将她按坐在转盘前的椅子上,“来来来!游戏开始!
谁是第一个幸运儿呢?”音乐再次变得激昂,带着鼓点,敲得人心慌。
转盘上的名字开始飞速滚动,彩光闪烁,像命运嘲弄的眼睛。云萦低着头,手心全是冷汗,根本不敢看那转盘。她心里祈祷着,别是我,千万别是我。转盘速度慢了下来,一个个名字划过……划过……最终,颤巍巍地,停住了。红色的光圈,不偏不倚,牢牢地套在两个字上——云萦。包厢里静了一秒,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和欢呼!“哇!!
第一个就是王炸!”“玄太太!快快快!坦白从宽!”“必须劲爆的啊!
对不起玄总的事干过没?”灯光打在云萦脸上,一片惨白。她脑子里嗡的一声,彻底空白了。
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,咚咚咚,快要跳出胸腔。岑露笑得花枝乱颤,把脸凑近她,话筒几乎要怼到她嘴上:“哇哦!我们的首位坦白者诞生了!云萦同学,请选择——坦白,还是放弃?”无数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她,记录下她此刻的惊慌失措。坦白?
说什么?她有什么能称得上“劲爆”且“不想让玄鉴知道”的事?她下意识地回想,个异性一闪而过的欣赏、甚至一次因为郁闷刷爆了玄给的副卡买了个没用的包……这些算吗?
说出来只会成为更大的笑柄吧?这些人会怎么添油加醋地传?放弃?罚酒一瓶?
然后被拍下狼狈的样子发给玄鉴?他会怎么想?以他的性格,哪怕没事也会变成有事。
他那双总是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看过来时,她总觉得无所遁形。时间一秒秒过去,起哄声越来越响。云萦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,巨大的压力让她无法思考。
她看着岑露那双充满期待和戏谑的眼睛,看着周围一张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脸,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猛地涌了上来。她闭上眼睛,几乎是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……放弃。”“嚯!!放弃!!”岑露高声宣布,像是拿到了什么胜利奖杯,“玄太太选择放弃!按规矩,罚酒一瓶!来,上酒!
给她开最烈的!”一瓶刚开的龙舌兰被塞进云萦手里,瓶身冰凉刺骨。“拍照拍照!
发给玄总!”赵胖兴奋地喊,“我来拍!我手稳!”云萦猛地抬头,眼神里满是惊恐和哀求:“别……”但已经晚了。赵胖和其他几个人已经举起了手机,闪光灯噼里啪啦地亮起,像审讯室的强光灯,捕捉着她手里抓着酒瓶、脸色惨白、惊慌失措的狼狈瞬间。“文案怎么写?”有人嬉笑着问。
“就写‘尊夫人玩游戏玩输了,宁肯吹瓶也不肯坦白秘密,玄总家教甚严啊!
’”岑露大声笑着出主意,“赶紧发!挑一张最怂的!”云萦想阻止,想去抢手机,但被旁边的人笑着拦住了。她看着赵胖低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,脸上是恶作剧得逞的兴奋笑容,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。那瓶沉重的龙舌兰在她手里,像一块冰,又像一块烙铁。她完了。她知道。第三章玄鉴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,合上笔记本电脑。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,光线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的界限,显得轮廓格外冷硬。他捏了捏鼻梁,看了眼时间,快十一点了。云萦还没回来。
他并不太担心,那种聚会通常都会闹到很晚。他只是有点厌倦这种等待,虽然这等待里并没包含多少温暖的牵挂。他起身,打算去冲个澡。刚走出书房,扔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,连续震动了好几下。是微信消息提示。这么晚了,谁会找他?客户?还是……他走过去拿起手机。是赵胖发来的。玄鉴眉头微蹙。
赵胖和他算不上熟,只是通过云萦认识,在一个几个人的小群里,偶尔会有些无聊的八卦和链接,玄鉴通常设置免打扰。赵胖私聊他?这很反常。
他点开对话框。最先跳出来的是一张照片。光线昏暗暧昧,背景是ktv那种花花绿绿的墙壁。照片的主角是云萦。她穿着那身烟灰色的丝绸裙子,坐在一张矮凳上,身体微微蜷缩,手里抓着一瓶明显开了封的酒,眼神看向镜头,里面满是惊慌和无措,脸色苍白得像纸。整个人透着一股极其狼狈和脆弱的姿态。
玄鉴的瞳孔骤然收缩。紧接着是几条文字信息,带着毫不掩饰的看热闹的恶意:玄总玄总!
[坏笑]嫂子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,宁肯吹一瓶龙舌兰也不肯坦白秘密!哈哈哈哈!
兄弟们佩服!您这家教,杠杠的!没事儿啊玄总,我们看着呢,就是玩玩,别担心哈!
文字后面还跟着几个挤眉弄眼的搞笑表情包。玄鉴盯着那张照片,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指节泛出青白色。照片里的云萦,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。惊慌,脆弱,甚至带着一丝……被逼到绝境的屈辱?她手里那瓶酒,像是个耻辱的象征。“玩游戏?
”“坦白秘密?”“宁肯吹瓶”?每一个词都像一根冰冷的针,扎进他的眼睛里。
什么样的游戏?要坦白什么秘密?需要用到“宁肯吹瓶”这种代价来逃避?他了解云萦,她酒量很浅,性格也偏软,绝不是能在这种起哄场合下硬扛的人。
是什么让她宁愿选择这种近乎自虐的惩罚?那个“秘密”……玄鉴的呼吸变得又轻又缓,胸腔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冻结,然后裂开细密的纹路。一股极其冰冷的怒意,顺着脊椎慢慢爬升,不是暴怒,而是一种沉甸甸的、带着毁灭意味的森寒。
他反复看着那张照片,放大每一个细节——云萦惊恐的眼神,周围模糊但能看出兴奋姿态的人影,那瓶刺眼的酒。这不是玩笑。这是一种公开的羞辱。
是对他,更是对云萦的作践。那些人,包括发信息来的赵胖,他们脸上几乎能想象出的猥琐笑容,像一群鬣狗,围捕着落单的猎物,还要把猎物的狼狈相发给猎物的主人欣赏。而云萦……她同意了玩这种游戏?她参与了?
她有什么秘密,是宁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,也不能透露半分,尤其……是不能让他知道的?
五年婚姻,相敬如“冰”。他一直以为只是激情消退,日子平淡。但现在,这张照片像一把冰镐,狠狠凿开了冰面,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、幽黑寒冷的湖水。
怀疑的毒蛇吐着信子,钻进他心里。他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像一尊骤然降温的雕塑。
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,却一丝也照不进他此刻的眼睛里。
那里面只剩下冰冷的、审视的黑暗。他缓缓抬起手,把赵胖发来的那张照片,保存到了手机里。然后,他拨通了云萦的电话。电话响了很久,才被接起来,背景音极其嘈杂,音乐声、尖笑声混成一团。“喂?玄鉴?”云萦的声音传来,带着明显的喘息和慌乱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和醉意,“怎么了?
”玄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像结冰的湖面,听不出一丝波澜:“玩得开心吗?
”电话那头顿了一下,似乎没料到他这么问,声音更慌了:“还……还行……马上就结束了,我准备回去了……”“嗯。”玄鉴淡淡应了一声,“需要我去接你吗?”“不用!真不用!
”云萦几乎是立刻拒绝,语气急切得反常,“我叫车了,很方便的!你休息吧!”“好。
”玄鉴没再多说一个字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听着电话里的忙音,云萦握着手机,站在会所喧闹的走廊里,只觉得浑身发冷,比刚才被罚酒时还要冷。玄鉴的语气太正常了,正常得让她害怕。他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问她玩得开不开心。他知道了?赵胖真的发了?
他生气了吗?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,攥紧了她的心脏。另一边,玄鉴放下手机。
他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。他走到酒柜前,这次没有加冰,直接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,仰头灌了下去。烈酒灼烧着食道,却丝毫暖不了那颗已经结冰的心。他重新拿起手机,不是打给云萦,而是打给了他的私人助理。电话很快接通。“玄总。”“小李,”玄鉴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上,“两件事。第一,立刻查一下‘迷境’会所今天晚上云萦那个包厢的监控,想办法弄到备份,特别是玩游戏那段。第二,查清楚今晚参加聚会的所有人的名单,以及他们最近的工作动向、项目底细,越详细越好。”电话那头的助理明显愣了一下,但立刻专业地回应:“明白,玄总。我马上处理。”“要快。”玄鉴补充道,语气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。挂了电话,他走到窗边,看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。
那些灯光,曾经象征着他的商业版图和成功,此刻却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。
他的愤怒没有咆哮,没有砸东西,而是全部向内压缩,凝结成一块坚硬无比、棱角锋利的寒冰。这块冰,不仅冻伤了别人,首先冻裂的,是他和云萦之间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婚姻。游戏?他微微扯动嘴角,形成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冰冷弧度。那就好好玩玩。你们不是爱玩吗?我陪你们玩个大的。
第四章云萦是凌晨一点多到家的。她几乎是逃回来的。聚会后来怎么样了,她完全没了印象。
的只有闪光灯刺眼的白光、赵胖猥琐的笑脸、还有那瓶让她喉咙到现在还火烧火燎的龙舌兰。
最关键的是,玄鉴那个平静得诡异的电话。她用钥匙打开门,动作轻得不能再轻,希望玄鉴已经睡了。客厅里一片黑暗,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。她松了口气,踢掉高跟鞋,光着脚踩在地板上,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。她摸索着想去厨房倒杯水,经过书房时,却猛地顿住脚步。书房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电脑屏幕幽蓝的光,还有一点点猩红的光点——是烟头。玄鉴没睡。他在书房里抽烟。他几乎从不在家抽烟。
云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手脚一阵发软。她站在黑暗中,屏住呼吸,不敢动弹。
“站在那儿干什么?”书房里传来玄鉴的声音,不高,却像冰锥一样刺破寂静,直接扎进她耳朵里。云萦吓得一抖,差点叫出声。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喉咙干得发疼。
她慢慢推开书房的门。玄鉴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,没有开主灯,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源照亮他一半的脸,明暗交界处显得格外冷峻。他指间夹着烟,烟雾袅袅上升,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,但那双眼睛,在昏暗中异常锐利,正冷冷地看着她。
空气中弥漫着烟草和威士忌混合的味道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“还没睡啊?
”云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声音发颤。玄鉴没回答,只是吸了口烟,然后慢慢吐出烟圈。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,从她凌乱的头发,到她皱巴巴的裙子,最后定格在她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的手指上。那目光,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,或者一个……犯人。“玩够了?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平直,没有一点温度。
云萦的心脏疯狂地跳起来。“就是……普通聚会,喝了一点酒……”她试图轻描淡写。
“普通聚会?”玄鉴极轻地笑了一下,那笑声里没有半点暖意,只有嘲讽,“普通聚会需要玩到宁肯吹一瓶龙舌兰,也不肯说句实话?”云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,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他果然知道了!赵胖那个混蛋!“不是……玄鉴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她急急地上前两步,声音里带上了哭腔,“是他们逼我的!
那个游戏很过分!我没办法!我真的没什么秘密,我就是不想被他们当猴耍,所以才……”“所以选择喝酒?”玄鉴打断她,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,虽然依旧克制,但里面的冰碴子几乎能划伤人,“云萦,你是三岁小孩吗?他们逼你,你就喝?
你脑子里在想什么?那是什么场合?那些人是什么货色?你给他们表演吹瓶?
我的脸往哪儿放?!”最后那句话,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,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……屈辱。
云萦被他吼得愣住了,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。
“我不是……我没有表演……我只是害怕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”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,巨大的委屈和恐惧淹没了她。“害怕?”玄鉴猛地站起身,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。
他个子很高,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,带着强烈的压迫感。“你害怕那些外人起哄,就不怕我知道?你宁愿在他们面前出丑,也不愿意让他们,让我,觉得你心里有鬼,是吗?
”他的逻辑冰冷而锋利,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她混乱的思绪,直指那个她最不愿意面对的核心——她的犹豫和选择,在某种程度上,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。
承认她确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。“不是的!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云萦慌乱地摇头,眼泪流得更凶,“根本没有什么事!就是一些小事……我觉得没必要说……”“小事?
”玄鉴逼近一步,烟味和酒气扑面而来,让云萦感到窒息,“什么样的小事,值得你用这种方式来遮掩?嗯?云萦,我们结婚五年了,五年!我倒是今天才知道,我妻子心里藏着那么多连‘小事’都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!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诛心。
云萦绝望地看着他。她发现她根本无法解释。无论她说什么,在那张照片和她的选择面前,都显得苍白无力。玄鉴已经认定了她心里有鬼,她的任何辩解,在他听起来都像是狡辩。
那种不被信任的绝望,和他眼神里冰冷的审视,像两把刀,反复凌迟着她。
“你根本就不相信我……”她哽咽着,声音破碎不堪。“相信?
”玄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他抬起手,用指尖几乎触碰到的距离,隔空点了点她的心脏位置,动作充满轻蔑,“你今天的表现,配得上‘相信’这两个字吗?
云萦,你让我觉得,我这五年,就像个傻子。”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云萦。她踉跄着后退一步,靠在冰冷的门板上,浑身发抖,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