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霓虹下的阴影林妙思蹲在星辉娱乐楼下的梧桐树荫里，把最后一口金枪鱼罐头倒进树洞时，指尖被夜风冻得发僵。三月的风还裹着料峭的寒，她刚结束张导的“选角面谈”，米白色卫衣的领口还残留着张导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——那是刚才张导伸手搂她肩膀时，蹭在衣服上的。“今天晚了点，煤球。”她轻声说，指尖轻轻碰了碰从树洞里探出来的小黑猫脑袋。煤球通体漆黑，只有下巴沾着点白毛，像蹭了奶渍，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，叼过罐头里的鱼块时，小舌头舔过她的指尖，带着点粗糙的痒。这是她和煤球的约定。自从三个月前签入星辉，成为女团“星芒少女”的预备成员，每天练舞、录歌到深夜后，她都会绕到这棵梧桐树下，给煤球喂吃的。只有在这时，她才能暂时忘了公司里的压抑——同队的苏曼妮总抢她的练习时间，经纪人李姐天天催她“跟张导搞好关系”，连茶水间的保洁阿姨都跟她说“妙思啊，在这行，光有实力不行”。尤其是最近，公司定了她出solo的消息后，麻烦更是找上门。

昨天练舞时，苏曼妮故意把她的舞鞋藏起来，害她光着脚练到脚底磨出血；今天张导的面谈更过分，暗示她“想上主打歌mv，就得懂点规矩”，还伸手摸她的手腕，被她躲开时，张导的脸立刻沉了下来：“林妙思，别给脸不要脸。”“以后我可能没法天天来了。”林妙思坐在树根上，摸着煤球的背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李姐说，solo前要跟张导去外地拍宣传照，可能要去好几天。

”煤球像是听懂了，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，尾巴轻轻晃着，把一片落叶扫到她的鞋边。

林妙思笑了笑，把落叶捡起来，夹进随身的练习本里——这是煤球给她的“礼物”，就像之前它总把捡到的小石子、羽毛放在她鞋前一样。她不知道，这是她最后一次给煤球喂罐头。当天晚上，公司举办了一场“solo预热宴”，说是庆祝她拿到资源，实则是张导设的局。宴会上，李姐端着酒杯过来，笑容甜得发腻：“妙思，张导特意给你留了位置，过去敬杯酒。”林妙思心里发慌，刚想找借口，苏曼妮已经走过来，挽住她的胳膊：“妙思，别害羞啊，张导可是能决定你solo能不能火的人。”她的指甲暗暗掐进林妙思的胳膊，“你要是不去，可就别怪我替你去了。”被两人半推半拉着走到张导桌前，张导立刻笑着站起来，把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：“妙思啊，这杯酒你得喝，喝完了，咱们聊聊mv的女主角。”林妙思看着酒杯里晃动的红色液体，心里直打鼓：“张导，我不会喝酒……”“不会喝可以学啊。”张导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，肥腻的手指用力捏了捏，“今天这么高兴，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。”旁边的两个工作人员也跟着起哄，一个端着果盘凑过来，挡住她的退路，另一个则拿着手机，像是在录像。

李姐在旁边帮腔：“妙思，别任性，这可是为了你好。”林妙思被逼得没办法，只能接过酒杯。刚碰到嘴唇，就觉得味道不对——酒里混着一股奇怪的苦味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，苏曼妮就在她背后推了一把，酒杯里的酒全灌进了她的嘴里。

“咳咳……”她呛得直咳嗽，头晕瞬间涌了上来，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。

张导的脸在她眼前放大，笑容猥琐：“这才对嘛，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。”她想跑，却被那两个工作人员架住了胳膊。李姐走过来，把一件黑色外套披在她身上，压低声音：“别闹，跟我们去顶楼，谈完就送你回家。”顶楼的风很大，吹得她浑身发冷。

她靠在栏杆上，勉强睁着眼睛，看到张导、李姐、苏曼妮，还有那两个工作人员站在她面前，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狰狞。“你们……想干什么？”林妙思的声音发颤。

张导冷笑一声：“干什么？你以为solo资源是白给你的？让你陪我，是给你面子，你还敢躲？”李姐也沉了脸：“林妙思，我早就跟你说过，在这行别太清高。

现在你把张导惹不高兴了，这solo，你也别想出了。”苏曼妮走到她面前，眼神里满是嫉妒：“凭什么你能出solo？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。今天我就让你知道，抢我资源的下场。”林妙思这才明白，这根本不是什么面谈，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。

她想反抗，却被那两个工作人员死死按住。张导走过来，掐着她的下巴，把一杯不知名的液体灌进她嘴里——味道更苦了，头晕得更厉害，身体像灌了铅一样重。

“救……救命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，她感觉有人在她背后用力推了一把。

风在耳边呼啸，身体失重下坠的瞬间，她只看到顶楼栏杆上，苏曼妮和李姐正对着她笑，张导的手还在挥着，像在告别。还有，远处梧桐树下，似乎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在跑，像煤球，又像幻觉。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林妙思摔在水泥地上。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渗出来，像一朵暗红色的花，在无月的夜里慢慢蔓延。

第二章 血污里的残躯林妙思是被一阵刺骨的阴冷“拽”醒的。不是活人的苏醒，更像沉在冰水里的尸体被强行拉出来——每一寸皮肤都僵硬得发疼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。她趴在地上，胸口那处被栏杆硌断的肋骨，隔着破烂的白色连衣裙，能摸到皮肤下凸起的骨茬，周围的皮肉早已发紫、发黑，指尖一碰，就有黏腻的脓液“咕唧”一声顺着指缝往下淌。“咳……”她想咳嗽，喉咙却像被烂棉花堵住，只滚出一阵嘶哑的气音。嘴角裂开道血口，血珠混着口腔里的腥气，“啪嗒、啪嗒”滴在地上，和脓液汇成小小的一滩。她撑起身，动作飘忽得像片被风扯动的薄纸。膝盖上摔烂的皮肤“簌簌”往下剥落，露出底下粉红的肉糜，沾着灰尘和沙砾，泛着令人作呕的苍白。得遮住。这个念头像根冰针，扎进混沌的意识里。她低头，连衣裙裙摆早已碎成布条，露出的小腿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、干瘪，边缘像枯树叶般卷曲。

她颤抖着扯下裙摆没烂透的部分，用力缠在小腿上——布料摩擦过腐烂的皮肤，没有痛感，只有一阵密密麻麻的阴冷，像千万只蚂蚁在皮下爬。头发黏在脸颊上，她抬手摸了摸，右脸颊的皮肤松垮得可怕，稍微用力就抓起一块发皱的皮肉，指缝里渗出带着血丝的黄水。

她慌忙把头发往脸前拢了拢，又扯了扯领口，盖住脖子上的勒痕——那是张导的手指留下的。

夜风卷着她身上的腥臭味，像腐烂的桃子混着血的味道。她抬起头，空洞的眼睛里没有神采，却精准地锁定了星辉大楼的方向——那里有她要找的人，有把她推下地狱的凶手。

走到梧桐树下，她顿了顿。树洞空着，没有罐头，只有几片落叶。煤球不在，树下只有一道浅浅的猫爪印，沾着她的血——刚才煤球跑过来时，踩过她的血渍。

喉咙里滚出一阵嘶哑的气音，她没停，继续往大楼走。路过保安室时，里面的灯亮着，两个值班的工作人员正趴在桌上打盹——就是昨晚架着她胳膊的那两个。她飘过去，腐烂的脚踩在地上，没有声音，只有脓水在瓷砖上拖出一道痕。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突然醒了，揉了揉眼睛，皱着眉：“什么味道啊？这么臭？”她往阴影里缩了缩，看着两人又低下头打盹，眼睛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灰。她没动——不是时候，她要一个个来，让他们都尝尝她现在的痛苦。第三章 录音棚里的鬼影苏曼妮最近很得意。

林妙思“失踪”后，她顺理成章地接了solo资源，今天正在录音棚录主打歌。

录音师戴着耳机，点头道：“曼妮姐，刚才那段转音不错，再来一遍就完美了。

”苏曼妮笑着点头，心里却有点发慌——自从林妙思“失踪”那天起，她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。昨晚在宿舍，她明明锁了门，却听到衣柜里有“沙沙”的声音，打开一看，里面只有她的衣服，却沾着一根黑色的猫毛。“开始吧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戴上耳机，刚要开口，录音棚的灯突然“滋滋”闪了两下。“怎么回事？”苏曼妮皱眉，摘下耳机。录音师检查了一下线路：“没问题啊，可能是电压不稳。”灯又亮了，苏曼妮重新戴上耳机。刚唱到副歌，她突然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——像有人在漏气的风箱里说话，混着她的歌声，清晰地钻进耳朵：“这是我的歌……”苏曼妮吓得浑身一僵，摘下耳机：“谁？谁在说话？

”录音师一脸疑惑：“没人说话啊，只有你的声音。”苏曼妮的心跳得很快，她看向录音棚的玻璃——外面空着，只有她的影子映在上面。可等她再看，影子突然变了：镜中的“苏曼妮”穿着破烂的白连衣裙，头发遮着脸，腐烂的手搭在“自己”的肩膀上，指甲缝里沾着血。“啊！”苏曼妮尖叫着跑出录音棚，撞翻了旁边的调音台，按钮“噼里啪啦”响。录音师连忙站起来：“曼妮姐，你怎么了？

”苏曼妮指着玻璃，声音发颤：“镜子里……镜子里有东西！是林妙思！

”录音师看了看玻璃，又看了看她：“曼妮姐，你是不是太累了？镜子里只有你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