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，洒在光洁如新的意大利大理石餐台上，给每一道精致的餐点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。

“晚晚，醒了？

周年快乐。”

沈明舟端着两杯刚榨好的橙汁走过来，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。

他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衬衫，袖口挽到小臂，露出价值不菲的腕表。

清晨的阳光给他镀了层金边，连发丝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优雅。

五年了。

结婚五周年纪念日。

我看着这个英俊、富有、对我无微不至的男人，心里像被蜜填满，鼓胀而甜蜜。

他曾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出现，像一束光，救我于水火。

朋友们都说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，才能嫁给沈明舟。

“周年快乐，老公。”

我走过去，习惯性地想从后面搂住他的腰，给他一个早安吻。

他却恰好转身，将一杯橙汁递到我唇边，眼神宠溺：“鲜榨的，补充维C。

尝尝甜不甜？”

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，甜腻的果汁滑入喉咙。

他低头，无比自然地在我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。

一切都完美得像偶像剧镜头。

如果不是……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。

极淡，却尖锐地刺破了一切甜蜜的假象。

那不是他常用的雪松香水味，也不是早餐的香气。

那是一股极其细微的、冰冷的……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的玫瑰，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蛋白质烧焦后的诡异腥气。

这味道让我胃里猛地一抽。

我下意识地微微后仰，想避开这个吻。

就在那一瞬间，我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——那不是被拒绝的错愕或受伤，而是一种……绝对的、非人的冰冷。

像捕食者在评估爪下猎物无意义的挣扎，快得几乎像是幻觉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他立刻问，语气依旧是全然的关心，手指温柔地拂过我的脸颊，“脸色不太好，昨晚没睡好吗？

又做噩梦了？”

又是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。

过去五年，我沉溺其中，从未怀疑。

可此刻，那冰冷的眼神和诡异的气味，像两根细针，扎破了我幸福的泡沫。

“没……没什么，”我强迫自己扬起一个和往常一样依赖又甜蜜的笑，甚至主动靠回他怀里，掩饰住瞬间加快的心跳，“可能是太开心了，有点晕乎乎的。”

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宽厚，此刻却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僵首。

我梦见自己不断下坠，被无尽的黑暗吞噬。

一个形似明舟的高大黑影站在悬崖边，冷漠地注视着……不，那不是注视，祂没有眼睛，脸上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、漆黑的旋涡。

然后，我就惊醒了，一身冷汗。

“看来最近精神压力是有点大，”他松开我，语气无比自然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，“今天别忙了，好好休息。

晚上我订了米其林三星，就我们两个。”

他表现得天衣无缝。

整个白天，我都试图把那瞬间的异样归咎于自己的神经质。

对，一定是噩梦的影响太大了。

首到深夜。

我又一次从那个被旋涡吞噬的噩梦中尖叫着惊醒，心脏狂跳，浑身冰凉。

身边的位置……是空的。

沈明舟不在。

卧室里一片死寂，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。

看了眼手机，凌晨两点半。

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。

我鬼使神差地下了床，赤着脚，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。

走廊尽头书房的门缝下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。

他很少熬夜工作。

我屏住呼吸，一点点靠近。

厚实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。

就在我快要走到门口时，里面传来了他压得极低的声音，冷静、清晰，毫无平日面对我时的温柔情感，更像是在做一份……实验报告？

“……情感样本稳定性出现波动，怀疑与近期梦境频率增加有关。”

他在跟谁说话？

我心头一紧，小心翼翼地侧身，将眼睛贴近那条细细的门缝。

书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阅读灯。

沈明舟背对着门，站在那面巨大的、原本挂着我们结婚照的空墙前——照片前几天他说要拿去保养摘下了。

他并没有打电话，也没有对着电脑。

他就那么站着，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，用一种平板无波的语调继续说着：“监测到‘容器’出现轻微排异反应，建议……注入‘镇静剂β型’，加大剂量。”

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。

容器？

排异反应？

镇静剂？

他在说什么？！

就在这时，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。

那面雪白的墙壁，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，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，从他正对着的地方，缓缓地、缓缓地……渗出了一片粘稠的、暗红色的液体。

像一道正在淌血的伤口。

那液体蜿蜒而下，在墙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。

沈明舟伸出手指，极其自然地接住一滴，凑到鼻尖闻了闻，甚至……伸出舌尖尝了一下。

他微微侧过头，昏暗的光线下，我看到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度沉迷、近乎陶醉的诡异表情。

“嗯……恐惧的味道。”

本章完章末钩子：那面墙……在流血？

而他，在品尝？！

“容器”……是指我吗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