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的放学铃响得像末日警报。

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收拾书包，试图在苏婉开口前逃离教室。

"新同学～"那个甜得发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"数学作业需要帮忙吗？

"我僵在原地，缓缓转身。

苏婉正歪着头看我，眼睛弯成月牙，手里把玩着一支闪着幽光的钢笔。

"不、不用了婉姐，"我干笑着后退，"我数学挺好的，真的！

"她突然凑近，鼻尖几乎碰到我的下巴："哦？

那昨天作业最后三题全错的是谁呢？

"我冷汗唰地流下来。

这厉鬼居然还批改作业？！

"这样吧，"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份合同，"特别辅导套餐，一次五十，包月八折，支持零食支付。

"我看着合同上密密麻麻的条款，小声bb："能支付宝吗？

"她突然拍桌："支付宝？

那是阳间的东西！

我们今天只收硬通货！

"全班同学瞬间安静，齐刷刷看向我们。

王鹏偷偷给我比口型："快跑！

"己经晚了。

苏婉一把抓住我手腕，力气大得吓人："走！

去图书馆！

今天不把你教到满分，我就不是叱咤阴间三千年的泣夜大人！

"图书馆角落里，苏婉把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拍在桌上，书惨叫一声冒出青烟。

"看好了！

"她手指一点，书页上的公式开始跳踢踏舞，"这是幽冥独家解题法！

"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余弦定理变成小人打架。

"专心！

"她一巴掌拍我后脑勺，我差点灵魂出窍。

辅导过程越来越魔幻。

她讲题时，书架上的书自动给我们伴舞，《辞海》跳芭蕾，《百科全书》跳街舞。

最离谱的是《现代汉语词典》，它居然在跳钢管舞！

"婉、婉姐，"我颤声问，"这些书...平时都这么活泼吗？

"她淡定翻页："图书馆，总得有点文化氛围。

"当她讲到第三题时，灯泡开始蹦迪。

当她讲到第五题时，桌椅开始蹦迪。

当她讲到第七题时，说好热，所以解开了领口。

这下连窗户玻璃都支起了小帐篷！

"这是...正常现象？

"我声音发抖。

"当然！

"她理首气壮，"知识的力量！

"终于讲到最后一题，整个图书馆己经变成迪厅。

苏婉猛地合上书："懂了没？

"我呆滞点头："懂了...但又没完全懂..."她叹口气，突然掏出一个针管："看来只能注入十年功力了！

""等等！

"我跳起来就跑，"我突然懂了！

特别懂！

"她举着针管追我："别跑！

这是幽冥特供智力增强剂！

"我们绕着书架狂奔，《世界通史》给我们加油，《地理图册》当裁判，《新华字典》居然在开盘下注！

最后我被她堵在工具书区。

"婉姐！

"我绝望大喊，"我付钱！

付双倍！

"她眼睛一亮："早说嘛！

"我颤巍巍掏出一包辣条。

她嫌弃地撇嘴："就这？

"我又掏出一包薯片。

她继续撇嘴。

我咬牙掏出珍藏的限量版可乐糖。

她终于笑了："成交！

"看着她快乐地啃着零食，我小声问："婉姐，你一个厉鬼，为啥这么执着于辅导作业？

"她突然严肃："这是使命！

"我肃然起敬："难道是要振兴教育？

""不，"她吞下最后一口薯片，"主要是闲得慌。

""......"回去的路上，我又忍不住问："婉姐，你活着的时候...是老师吗？

"她望天沉思："不是。

我活着的时候是杀猪的。

"我："？？？

""后来觉得杀猪没挑战，"她继续说，"就改行杀人了。

现在觉得杀人也没挑战，就来辅导作业了。

"我腿一软差点跪下。

快到宿舍时，她突然塞给我一张名片："下次辅导打骨折！

推荐办卡！

充三千送三百！

充三万送往生体验券！

"我看着名片上的"幽冥教育集团"，陷入沉思。

手机震动，爷爷来信："情况？

"我回复："她改行当老师了，还在搞促销。

"爷爷秒回："...问她集团还招人不？

你二爷爷也想再就业。

"望着苏婉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，我深深叹了口气。

这届厉鬼，真是越来越难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