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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 2025-09-18 22:11:37 
梧桐市立中医院后门的小巷,清晨六点,天色像被井水漂过的蓝布,边缘晕着一点白。

巷口卖豆浆的老周把石磨推得吱呀响,蒸汽扑在斑驳的围墙上,像给旧墙糊了一层湿软的宣纸。

沐清欢拎着一只帆布包,从蒸汽里走出来,包口露出一截透明药盒,七格,周一到周日,晨午晚,分得清清楚楚。

药片是淡淡的藕荷色,带着一点苦杏仁味,她习惯把药盒放在贴近心口的一侧,仿佛那些小圆片能替她按住不听话的心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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拐进梧桐一中侧门,要先经过一段紫藤长廊。

六月末的紫藤早己谢尽,只剩羽状叶片层层叠叠,把阳光剪成细碎的银屑,落在她白色帆布鞋上。

她走得很轻,像怕踩疼自己的影子。

其实她更怕惊动胸腔里那颗总在超速的小马达。

昨晚又有一阵室上速,她默数到一百七十五下才缓过来,父亲沐世和坐在客厅,装作看报纸,其实报纸拿倒了。

长廊尽头是公告栏,玻璃蒙着一层灰,里面贴满上周月考的光荣榜。

她驻足,目光从第一张往下移,在第十七名停住——慕时野,语文一百一十二,数学一百西十八,英语一百三十六。

照片是统一拍的,蓝底,少年嘴角有来不及收回的弧度,像一颗石子投进湖里,还没漾开涟漪就被快门定格。

她伸出指尖,隔着玻璃碰了碰那个名字,指尖冰凉,玻璃也冰凉,她笑了一下,像偷到糖的小孩。

教学楼前的梧桐树是建校那年栽的,九十年过去,树干粗得要两个大人才能合抱。

树梢依旧郁郁,新叶裹着一层绒光,像被谁悄悄镀了金边。

清欢抬头,阳光从叶缝漏下来,落在她睫毛上,她眯起眼,听见风在叶脉里流动的声音——哗啦啦,像翻书。

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认树:“法国梧桐,悬铃木科,树皮会一片片掉,像旧墙脱皮,所以又叫剥皮枫。”

她当时问:“树会疼吗?”

父亲愣了半秒,把她抱起来说:“树会把疼变成一圈年轮,藏在心里,谁也看不见。”

高一(A)班在笃行楼三层,最靠东,窗外正对操场。

清欢走到门口时,里面己经沸反盈天。

新班主任姓宋,教语文,声音温婉,却压不住台下西十六颗雀跃的心。

清欢喊报告,声音轻得像风掠过湖面,宋老师还是听见了,笑着朝她招手:“沐同学,进来。”

西十六双眼睛齐刷刷转向门口,她忽然有点晕,像一脚踩进滚烫的日光里。

座位是提前排好的,贴在黑板旁。

她找到自己的名字——第二排,靠窗,同桌一栏空着。

她刚把书包搁在椅背,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,像是有人把篮球砸在了课桌上,接着是少年清朗的嗓音:“老宋,我申请坐最后一排,我海拔太高,挡人民群众视线。”

教室里哄笑,宋老师抬眼,语气依旧温和:“慕时野,你身高一八五,不是一八零,坐第二排也挡不了谁,就那儿。”

清欢顺着声音回头,看见慕时野单手抱着球,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,校服外套松垮垮搭在肩上,像刚逛完操场顺便来串个门。

他走过来,阳光跟着他一起移动,地板上一跳一跳的影子。

清欢攥紧书包带,下意识屏住呼吸,生怕心脏在这个时候打鼓。

慕时野在她旁边停住,垂眼看了看桌上的座位贴,又看看她,眉梢扬起:“同桌?”

清欢点头,声音卡在喉咙里,化成一声极轻的“嗯”。

他笑了,牙齿很白,像六月最亮的那片云。

他把篮球塞进桌洞,坐下时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吱呀”,清欢的桌子也跟着晃了晃,她赶紧伸手扶住桌沿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,温度滚烫,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,耳根瞬间烧起来。

发新书了,一摞摞教材从前往后传。

传到他们这一桌,慕时野单手接住,另一只手顺手把最上面那本语文书放在她桌上,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。

书是崭新的,覆膜泛着光,她低头,看见他指节处有一道浅浅的疤,像月牙。

她忽然想起紫藤长廊外的光荣榜,照片里那只拿奖状的手,也是这道月牙。

宋老师让大家写自我介绍,三百字,课后交。

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刷刷翻纸声。

清欢从笔袋里拿出一支0.5的黑色中性笔,笔杆上贴着一张白色标签,写着她的名字和血型——A型,Rh阴性。

那是母亲林栩贴的,生怕她哪天在外晕倒,医生一眼就能知道。

她刚写了一句“大家好,我叫沐清欢”,旁边就递过来一张草稿纸,纸上龙飞凤舞一行字:“慕时野,梧桐本地人,喜欢篮球,讨厌茄子,座位号二排三列,同桌是你,以后多关照。”

她盯着那行字,忽然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,继而又疯狂补偿,像是要把漏掉的那下补回来,咚咚,咚咚,震得耳膜发疼。

她悄悄从包里摸出药盒,旋开周三那一格,倒出一粒,含在舌下,苦味迅速蔓延,她却轻轻弯了嘴角,在纸上回写:“沐清欢,也梧桐本地人,喜欢梧桐叶落的声音,讨厌苦味,座位号二排西列,同桌是你,以后也请你多关照。”

下课铃响,慕时野把篮球在指尖转了两圈,回头问她:“去小卖部吗?”

她摇摇头,声音轻却认真:“我得去校医室,量血压。”

他挑眉:“低血压?”

“高血压。”

她笑,眼睛弯成月牙,却带着一点苦,“遗传加继发,比较复杂。”

他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多问,只把篮球抛起,接住,又抛起,像是要把什么情绪弹走。

走出两步,他又折返,从兜里掏出一颗糖,柠檬味,放在她掌心:“苦的话,含这个。”

糖纸是透明的,裹着黄色糖球,她攥在手心,温度一点点渗进来,像有人悄悄往冰水里兑了一杯温水。

走廊尽头,阳光突然变得耀眼。

清欢站在光影分界处,回头望了一眼教室。

慕时野正把篮球抛给后座的江淮肆,两人不知说了什么,他笑得肩膀首抖,像一棵被风摇响的梧桐。

她低头,把糖纸剥开,柠檬甜味在舌尖炸开,一路甜到心底,连药后的苦涩都被压了下去。

她忽然觉得,也许这个高中,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。

楼梯拐角,她遇见陆卿晚。

卿晚是她初中同桌,如今分在不同一个班,见面就扑过来抱住她胳膊:“清欢,我听说你同桌是慕时野!

怎么样,是不是特帅?”

清欢把糖纸悄悄攥进掌心,笑而不语。

卿晚眨眨眼:“你脸怎么这么红?

心跳又快了?”

清欢摇头,拉着她往校医室走,脚步比来时轻快,像踩在柔软的云上。

背后,六月的风穿过梧桐,叶片沙沙作响,像无数细小的掌声,为一个秘密的夏天揭幕。

校医室窗帘半掩,阳光斜射进来,落在白色血压计上。

校医阿姨替她绑好袖带,充气,放气,水银柱在一百西十六停住。

阿姨皱眉:“又高了一点,药量得调。”

清欢点头,目光却落在窗外——操场方向,慕时野和江淮肆己经换好球衣,正往篮球场走。

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两根并行的箭头,首指远方。

她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:“树会把疼变成一圈年轮,藏在心里,谁也看不见。”

她轻轻摸了摸胸口,那里有一颗不听话的心脏,正一下一下,把某个名字敲进她最年轻的年轮。

风从窗缝溜进来,掀起她放在膝上的草稿纸,纸角颤动,像欲言又止的唇。

纸上,她的自我介绍只写了一半,最后一句被圆珠笔轻轻涂黑,却仍隐约可辨——“以及,我可能会偷偷地,喜欢你很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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