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怀疑我老公李伟有外遇，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
他身上那股陌生的香水味，在我鼻子里萦绕了三天，像一条冰冷的毒蛇。

直到我带着私家侦探踹开家门，看见他死在我的衣柜里，我才明白，我错得有多离谱。

一切是从他彻夜不归开始的。我们结婚五年，他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项目主管，忙是常态，但不回家，这是第一次。电话打过去，他说在公司加班，项目到了关键期。我信了。

我端着煲好的汤，开车去他公司，前台小姑娘却告诉我，李伟下午就走了。我的心，在那一刻，咯噔一下，沉了下去。我没拆穿他，开车回家，像个傻子一样，坐在冰冷的客厅里等。等到凌晨三点，门开了。他回来了。他走路的样子很疲惫，看到我，愣了一下，然后笑笑说：“怎么还没睡？”我站起来，走到他跟前，一股浓郁的、陌生的女士香水味，从他西装外套的领口飘出来，直接钻进我的脑子。那味道，甜腻，又带着一点侵略性，绝对不是我的。我看着他，没说话。他好像也察觉到了，眼神有点躲闪，脱下外套，随手扔在沙发上。“今天太累了，我去洗个澡。”他进了浴室，我拿起那件外套，凑到鼻子前闻。没错，就是那个味道。领口上，还有一个淡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口红印。我浑身的血，都凉了。李伟是我大学同学，我们从一无所有，走到今天。我以为我们的感情，坚固得像石头。可现在，这块石头上，好像被人泼了脏东西。接下来的几天，他变得越来越奇怪。回家越来越晚，手机不离手，屏幕总是扣着放。他会对着手机笑，那种笑，我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了。

我开始偷偷翻他的东西。在他的车里，我找到了一个高档餐厅的停车票，时间是他“加班”的那一晚。在他的钱包夹层里，我发现了一张照片的角，被他塞得很深。

我用镊子夹出来，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模糊的侧脸，很年轻，很漂亮。我坐在车里，手里攥着那张照片，气得浑身发抖。我不能再这么自己骗自己了。我要证据，我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，我要当面问问李伟，我们这五年的感情，到底算什么。

我找了一个朋友，介绍了一个私家侦探，叫老张。老张看起来很普通，有点邋遢，但眼神很尖。他听完我的话，没说什么，只是点了根烟，说：“陈女士，做好心理准备。

有时候，不知道真相，日子还好过一点。”我说：“我要真相。”2老张的效率很高。

两天后，他给了我一叠照片。照片里，李伟和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，一起走进一家高级酒店。那个女人，就是我之前发现的照片上的那个。他们看起来很亲密，女人会挽着李伟的胳膊，李伟会低头跟她说话，笑得很开心。我的心，被那些照片，一张一张地割开，流着血。老张说，那个女人叫高静，是一家叫“极乐”的科技公司的CEO，年轻有为，背景很硬。“他们很小心，”老张吐了个烟圈，“没有拍到进同一个房间的画面。但看样子，关系不一般。

”我捏着照片，指甲都陷进了肉里。“我能要到他们开房的证据吗？”我的声音在抖。

老张看了我一眼，说：“可以。但拿到了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“我要他净身出户。

”我咬着牙说。接下来的一个星期，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。白天在公司，我强打精神，处理工作。晚上回到家，看着这个我们一起布置的屋子，每一个角落，都像在嘲笑我。

李伟回来的次数，越来越少。就算回来，也是一身疲惫和那股让我恶心的香水味。我们之间，几乎没有交流。他看我的眼神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，有愧疚，有挣扎，还有一丝……恐惧？我当时以为，那是他对我感到愧疚。老张那边，终于来了消息。他说，李伟和高静，在郊区有一个很隐蔽的公寓，像是他们的一个“爱巢”。他查到，今天晚上，他们会去那里。“地址发给我。”我说。“你一个人去？”老张问。“你跟我一起去。

我要当场抓住他们。”我的声音，冷得像冰。挂了电话，我坐在梳妆台前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脸色蜡黄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。我有多久，没好好看过自己了？

我化了一个很浓的妆，涂了鲜红的口红，换上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。我要让他们看看，我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被抛弃的黄脸婆。晚上八点，我开着车，跟老张在那个公寓楼下汇合。

我坐在车里，看着那个单元楼的门口。心脏跳得很快，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

我一遍遍地想象着，等下踹开门，会看到怎样不堪的画面。我甚至想好了我要说的第一句话。

我要说：“李伟，你真让我恶心。”九点，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开了过来，停在楼下。

李伟从驾驶座下来，他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衬衫。高静从副驾驶下来，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，很漂亮，像个公主。他们一起走进了单元门。我的世界，在那一刻，彻底崩塌了。3“走吧。

”我对老张说。我的腿在发软，几乎是老张扶着我，才走进了电梯。公寓在十七楼。

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，我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，听不清在说什么。我的愤怒，在那一刻，达到了顶点。我所有的理智，都被烧光了。“撞开它。”我对老张说。

老张看了看我，叹了口气，从包里拿出一个工具。几下之后，门锁开了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一脚踹开了门。“李伟！”我尖叫着。屋子里，很安静。客厅里没有人。

装修得很简洁，但很贵。空气里，飘着那股熟悉的、高静身上的香水味。我冲进卧室。

床上是空的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。卫生间，空的。厨房，空的。阳台，也空的。怎么会？

我明明看着他们进来的。“人呢？”我问老张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。

老张没说话，他皱着眉头，在屋子里四处查看。他走到客厅的窗边，往下看了一眼，脸色变了变。“窗户是从外面锁死的，”他说，“阳台的栏杆上有攀爬的痕跡。

他们可能走了。”走了？不可能！我像个疯子一样，在屋子里乱翻。

我要找到他们在这里偷情的证据。一根头发，一个用过的杯子，什么都好。可是，什么都没有。这个屋子，干净得像个样品房。我瘫坐在地上，感觉自己像个笑话。

我精心策划的一场捉奸大戏，结果，主角不见了。老张走过来，拍了拍我的肩膀。“陈女士，我们先走吧。这里感觉……有点不对劲。”我也觉得不对劲。一种莫名的寒意，从脚底升起，瞬间传遍全身。我们离开了那个公寓。回去的路上，我一句话都没说。

我觉得自己又蠢又可悲。回到家，已经是深夜。我打开门，屋子里一片漆黑。

我习惯性地喊了一声：“李伟？”没人回答。我打开灯，屋子里空荡荡的。

那件被李伟扔在沙发上的、带着香水味的外套，还在那里。我走过去，拿起那件外套，把它扔进了垃圾桶。然后，我走进了我们的卧室。我累了，只想好好睡一觉，把今天晚上所有可笑的事情，都忘掉。我走到衣柜前，想拿睡衣。我的手，刚碰到衣柜的门把手，就闻到了一股味道。不是香水味。是一股……铁锈一样的，甜腥味。

我的心，猛地一紧。4开门之前，我还是个准备手撕小三和渣男的疯子。开门之后，我成了杀人凶手。我拉开了衣柜的门。一股浓重的血腥味，扑面而来。李伟，我的丈夫，就蜷缩在我的衣柜里。他的眼睛睁得很大，直勾勾地看着我。他的白衬衫，被血染成了红色，胸口上，插着一把水果刀。那把刀，是我昨天下午，刚从超市买回来的。他的身体，已经僵硬了。他手里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。是我的照片，我们的结婚照。他从相框里，把我的那一半，撕了下来，攥在手里。我的大脑，嗡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我没有尖叫，没有哭。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，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。他为什么会在这里？

他不是应该和高静在那个公寓里吗？是谁杀了他？为什么……他死的时候，手里还攥着我的照片？无数个问题，像炸弹一样，在我的脑子里炸开。

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，直到我的手机响了。是老张打来的。“陈女士，”他的声音很急，“你快离开你家！快！”“……为什么？”我的声音，像生了锈的齿轮，干涩，难听。

“我刚才查了那个公寓的监控，你猜我看到了什么？你老公和那个女人进去后不久，就从后门离开了。但离开的时候，你老公好像被人挟持了。开车的是另外一个人！他们开的，是你的车！”我的车？我猛地回头，看向窗外。我的车，就停在楼下。“……然后呢？

”“然后，监控显示，你的车，在半个小时前，开回了你家小区。只有一个人下车，穿着黑色的雨衣，戴着帽子，看不清脸。他进了你的单元楼，到现在，还没出来！”我的血，瞬间凝固了。那个凶手，可能，还在这栋楼里。甚至，就在这间屋子里。我挂了电话，浑身发抖地看着紧闭的卧室门。就在这时，门外，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。是警察。

是老张报的警。门被撞开，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。他们看到我，看到我身后的衣柜，和衣柜里的尸体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。“不许动！举起手来！”冰冷的手铐，铐住了我的手腕。我被两个警察架着，往外走。路过客厅的时候，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，他正蹲在地上，检查着什么。他抬起头，看了我一眼。

那眼神，冷静，又带着审视。他就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，王警官。我被带上了警车。警笛声，划破了小区的宁夜。邻居们都探出头来，对着我指指点点。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，脑子里，还是李伟死不瞑目的那双眼。我成了，杀害自己丈夫的，第一嫌疑人。

55审讯室的灯，白得刺眼。对面的王警官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。他不说话，就那么看着我。那种眼神，像在看一个已经定了罪的犯人。“陈曦，”他终于开口了，声音很平，“你丈夫死了。死在你家，死在你的衣柜里，凶器上，有你的指纹。”“不是我。

”我说。“你昨晚，去了哪里？”“我……”我犹豫了。我不能说我去找私家侦探捉奸了。

那只会让我杀人的动机，变得更“充分”。“你昨晚八点到十一点，跟一个叫张伟的私家侦探在一起，”王警官替我说了，“你们一起去了郊区的一个公寓，准备‘捉奸’，对吗？”我的心，沉到了底。老张，也被他们找到了。“我们踹开门，里面没有人。”我说。“所以，你就回家，杀了你丈夫？”王警官的语气，带上了一丝嘲讽。

“我没有！”我吼了出来，“我回家的时候，他就已经死了！”王警官冷笑一声。

“邻居的监控显示，昨晚十一点半，你回了家。法医的鉴定结果是，你丈夫的死亡时间，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。也就是说，你回家的时候，他可能还活着。”我愣住了。

“我们还在你扔掉的垃圾桶里，找到了你丈夫的外套。上面，有另一个女人的香水味，和口红印。”王警官把一个证物袋，扔在我面前，“因为他出轨，所以你因爱生恨，杀了他。

这个动机，很合理，不是吗？”我看着那个证物袋，说不出话来。所有证据，都指向我。

我成了笼子里的困兽，怎么挣扎，都逃不掉。全世界，好像都在等我低头认罪。

接下来的48小时，我被反复审问。同样的问题，问了一遍又一遍。他们不让我睡觉，想耗尽我的精神，让我崩溃。我没有崩溃。我脑子里，反复出现的，是李伟死前的眼神。

那不是一个背叛者的眼神。那里面，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。我必须出去。我必须查清楚，到底是谁杀了他。律师来了。他告诉我，情况很糟糕。虽然没有直接证据，但所有的间接证据，都对我极其不利。“你最好，想一想，有没有什么对你有利的细节。

”律师说。细节？我闭上眼睛，拼命回忆。李伟……那段时间，他很奇怪。他除了晚归，除了手机不离手，还有什么？我想起来了。他的书房。他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，钥匙一直都他自己收着。那段时间，他经常一个人在书房里待很久。还有，他送我的那条项链。结婚纪念日的时候，他送了我一条看起来很普通的银项链。他说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，都一定要戴着它。那条项链，现在就在我脖子上。我把这些告诉了律师。

律师点点头，说：“我会申请保释。你出去以后，自己小心。警察，也在盯着你。

”保释申请，被批准了。我走出了警察局。阳光照在身上，却没有一丝温度。我自由了，但也成了所有人口中的“杀人犯”。我回了家。那个曾经充满温暖的地方，现在，贴满了警方的封条。我撕开封条，走了进去。屋子里，还残留着血腥味。我走到李伟的书房，看着那个上了锁的抽屉。我没有钥匙。我拿起一把锤子，狠狠地砸了下去。6抽屉被砸开了。

里面，没有我想象中的情书，或者和其他女人的合照。只有一个黑色的、很旧的U盘，和一张纸条。纸条上，是李伟的字。写得很潦草，好像很匆忙。“曦曦，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，不要相信任何人。带着这个U盘，去找一个叫‘摆渡人’的人。

他会告诉你一切。记住，项链，是钥匙。”我的心，狂跳起来。“摆渡人”？这是谁？

项链是钥匙？我把U盘插进电脑。需要密码。我看着脖子上的项链。

吊坠是一个很奇怪的形状，像一个不规则的齿轮。我把它取下来，仔细看。在吊坠的内侧，我发现了一行比头发丝还细的数字。我把那行数字，输入了密码框。U盘，打开了。

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音频文件。我点开文件，李伟的声音，从音箱里传了出来。“曦曦，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，我可能已经不在了。”他的声音，充满了疲惫和恐惧。“对不起，我骗了你。我没有出轨。高静，那个女人，她是‘极乐’科技的CEO，也是我的……监视者。”“我所在的公司，在做一个很危险的项目，关于基因编辑。

这个项目，是非法的，也是反人类的。我发现了一些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。

我一直在偷偷搜集证据。”“高静，就是他们派来稳住我的人。她用我，也用你，来威胁我。

我不得不假装和她周旋。那些晚归，那些‘约会’，都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。

”“我把所有的证据，都藏在了一个地方。找到‘摆渡人’，他会带你去。曦曦，他们很危险，你一定要小心。保护好自己。”录音，到这里就结束了。我坐在椅子上，浑身冰冷。原来，是这样。原来，我所有的怀疑，所有的怨恨，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
他不是在背叛我，他是在用他的方式，保护我。而我，在他最需要我信任的时候，却在找私家侦探，准备捉他的奸。眼泪，终于忍不住，流了下来。我哭得喘不过气。为他，也为我自己。哭过之后，我擦干眼泪。我没有时间悲伤了。李伟死了。他用他的命，把一个危险的接力棒，交到了我的手里。我必须，找到“摆出渡人”，找到证据，为李伟报仇。我给老张打了电话。“老张，”我说，“我需要你帮忙。

不是为了洗清我的嫌疑，是为了给我老公报仇。”77老张约我在一个很吵的大排档见面。

他听完我的话，抽完了整整一包烟。“陈女士，”他说，“你老公这事，不是简单的杀人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