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闺蜜林薇双双穿越。我成了面馆老板娘，她成了特高科科长藤田清野的未婚妻，山本汉子。今晚她又救了我一次，帮我送走了一个受伤的同志。临走时，她抱住我，哭着说：“我真怕，藤田清野就是个魔鬼，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。”我安慰她，让她千万保重。等她走后，我那刚被救走的同志却去而复返，神情凝重地递给我一张照片，上面是林薇穿着和服，在樱花树下笑得灿烂，而她身边的男人，不是藤田清野，是土肥原贤二。1面馆的门被推开，灌进一股冷风。我猛地从照片上抬起头，进来的人不是去而复返的同志，而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日本人。他身后跟着两个便衣，腰间鼓鼓囊囊。“老板娘？”男人开口，汉语说得极其标准，只是语调平直。我认得他。

藤田清野。整个上海滩的噩梦。也是林薇名义上的未婚夫。我迅速将照片塞进灶台的暗格，挤出一个谦卑的笑：“先生，吃面吗？小店的担担面是一绝。”他没说话，那双眼睛一寸寸扫过我小小的面馆，从桌椅的划痕，到墙角的蛛网。最后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。“一个人开店？”“是，讨生活艰难。”我低下头，扮演一个为生计所迫的普通女人。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，发出笃、笃、笃的声响。“我的未婚妻，汉子，很喜欢你。

”我手心冒汗：“山本小姐……她，她人很好。”“好？”他轻笑一声，笑意却未达眼底，“她太善良，对你们中国人有不必要的同情。”“善良到，甚至有些愚蠢。”他站起身，踱步到我的灶台前。“老板娘，你说，在这样的乱世里，是善良的人活得久，还是聪明的人活得久？”2藤田清野像是对我简陋的厨房产生了兴趣。他踱步进来，皮鞋踩在沾着油污的地面上，发出轻微的声响。“这地方，可真是藏污纳垢的好去处。

”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他在试探我。我的大脑飞速运转，寻找破局之法。

就在他伸手要去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时，我端着一锅刚烧开的热水，“不小心”脚下一滑。

滚烫的热水朝着他的方向泼去。他反应极快地向后一跃，热水“哗啦”一声泼在地上，溅湿了他的裤腿。浓浓的白汽瞬间弥漫开来。“对不起！对不起先生！”我惊慌失措地道歉，手忙脚乱地拿起抹布去擦地。他的两个手下立刻拔出枪对准我。“滚开！”藤田清野呵斥道。

我趁着蹲下擦水的机会，将一枚早就准备好的、属于另一个联络站同志的袖扣，从指缝间弹到了他脚边的水渍里。我假装刚刚发现，捡起那枚脏兮兮的袖扣，用衣角擦了擦，小心翼翼地递给他。“先生，这是您掉的吗？”藤田清野的目光从我的脸，移到那枚普通的袖扣上。这是一个极为常见的款式，不具备任何指向性。但他多疑的性格，会让他把任何不寻常的东西都纳入怀疑。他接过袖扣，在指尖摩挲片刻，眼神里的杀意褪去些许。“在这浑浊世道，越是微不足道的东西，越容易被人忽略。

”我低着头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转身走了出去。我知道，我暂时安全了。3藤田清野前脚刚走，后脚林薇就冲了进来。她穿着一身昂贵的香奈儿套裙。

“他没对你怎么样吧？”她抓住我的胳膊，声音都在发抖。我挣开她的手，转身从暗格里拿出那张照片，直接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。“这个人，是谁？”照片上，她依偎在土肥原贤二身边，笑得明媚又温顺，像一朵盛开的樱花。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
“我……”“林薇，他是土肥原贤二！”我压低声音，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，“你告诉我，这是怎么回事！”她身体一软，跌坐在椅子上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。

“是藤田带我去的……那是个赏樱会，都是军政要员，我不能不去……”“不能不去，就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吗？你忘了他手上沾了多少中国人的血吗！”“我没有！”她哭着摇头，“那都是装的！我必须笑，不笑就会引起怀疑！阿芷，你知道的，我每天都活在地狱里！

”她抓住我的手。“你要相信我，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……”“为了什么？

”我盯着她的眼睛，“为了荣华富贵，还是为了你山本汉子的身份？”我指着照片“不过，你这个笑容，一点都不像装的。”4我们的争吵被门外一阵骚乱打断。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，拥堵在我的面馆门口。他们扶老携幼，脸上是饥饿和麻木。上海周边的战事越来越紧，流离失所的人也越来越多。他们看着我小小的面馆，眼神里是渴望，却又不敢靠近。

因为街角，就站着日本人的巡逻队。一个领头的老人，哆哆嗦嗦地走上前，从怀里掏出两枚黑漆漆的铜元。“老板娘，行行好，给孩子们一口热汤喝吧。

”林薇停止了哭泣，怔怔地看着门外的人间惨剧。我看着那些孩子灰败的脸，和空洞的眼神，心中的愤怒和刺痛无以言表。这，就是藤田清野和土肥原贤二之流，带给这片土地的“礼物”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拨开老人的手。“今天不要钱。”我打开店门，对着门外所有的人说：“都进来吧，有什么吃什么。”“今天，这里只是一家面馆，不是生意。”5难民们犹豫着，畏惧地看着街角的日本兵。他们怕，怕这是日本人的圈套，进去就再也出不来。那个领头的老人拦在门口，警惕地打量着我，和穿着华贵的林薇。

“你们……”他的话没说完，但眼里的怀疑已经说明了一切。就在这时，林薇忽然站了起来。

她一言不发地走到灶台，盛了一碗最简单的阳春面，然后走到难民中间，就在一个孩子身边坐下。她无视地上肮脏的尘土，无视周围人惊异的目光，就那样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。热汤溅在她昂贵的裙摆上，留下一个个油渍。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包括我。一个孩子小声说：“妈妈，那个漂亮姐姐也在吃。”老人的眼神松动了。

林薇吃完一整碗面，抬起头，脸上还挂着泪痕，却对老人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。“老伯，饥饿的滋味，对谁来说都是一样的。”难民们终于涌了进来。小小的面馆被挤得水泄不通，只有吸溜面条的声音。老人走到我面前，深深鞠了一躬。“姑娘，是我们多心了。

”他告诉我，他们的村子，一夜之间被日本人烧成了白地。6面能管饱，却治不了病。

难民中有不少伤员和病患，急需药品。“我有办法。”林薇低声说。她离开了半个小时，回来时，身后跟着藤田清野的副官。副官带来了两大箱药品和一些毛毯。

他对外的说辞是：“山本小姐心善，见不得难民受苦，藤田课长特批了这批物资，以彰显大日本皇军的仁慈。”我看着那些印着日文的药箱，心里五味杂陈。难民们千恩万谢。

那个领头的老人，从怀里颤巍巍地掏出一个东西，塞到我手里。是一个用木头刻的小鸟，手工很粗糙，却被摩挲得十分光滑。“姑娘，我们没有别的东西，这个你收下。

”“我们都记着你的好。”我握紧那只木鸟，它仿佛有千斤重。“我会收好它，”我对老人说，“等到你们能飞回家的那一天。”7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。

藤田清野的军靴，再一次踏入了我的面馆。他看到了挤满一屋子的难民，看到了那些药品和毛毯。“汉子。”他叫着林薇的日本名字，声音冰冷。“是我让他们做的。

”林薇挡在我身前。“你的善良，正在给我丢脸。”他一步步逼近，“你在用我的名义，和这些支那的蝼蚁为伍！”“啪！”一个清脆的耳光，响彻整个面馆。“八嘎，把这些垃圾，都给我赶出去！”藤田清野对手下怒吼。日本兵如狼似虎地冲进来，用枪托和刺刀驱赶着手无寸铁的难民。哭喊声，咒骂声，孩子的尖叫声混成一团。

那个给了我木鸟的老人，在混乱中被一个士兵推倒，头磕在桌角，流出血来。

他回头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里是无尽的绝望和痛苦。藤田清野像拎小鸡一样，拽着林薇的胳膊往外拖。在经过我身边时，林薇用尽全身力气，在我耳边用气声说了一句。

“十六铺，三号码头，子时。他起疑了。”然后，她被粗暴地塞进了黑色的轿车里，消失在夜色中。8我必须去。不仅仅因为林薇的警告，更因为藤田清野今天在面馆的所作所为。他不是在发怒，他是在演戏。一场敲山震虎的戏，演给我看。他怀疑我，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。我关了店门，在后厨的暗格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和一把匕首。然后，我用特制的药水，在灶台的砖缝里，留下了一个只有陈默能看懂的标记。如果我天亮前回不来，他会知道我出事了。十六铺码头。午夜的黄浦江泛着黑沉沉的光。三号码头空无一人，只有几个巨大的货箱，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。我贴着墙根，悄无声息地靠近。空气里，有江水的腥气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这不是接头，这是个陷阱。

我闪身躲在一个货箱后面，果然，前方传来藤田清野的声音。“出来吧，沈老板。

”他知道我的姓。我没有动。“我知道你来了。你的朋友，汉子，她什么都告诉我了。

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猫捉老鼠的得意。“她说你是个很重情义的人，一定会来。

”9我从货箱后走出去。藤田清野站在码头中央，他身边，跪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。

是那个给了我木鸟的老人。老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，奄奄一息。“很惊讶吗？

”藤田清野欣赏着我的表情，“那些难民，是我特意安排的。我很好奇，一个普通的面馆老板娘，为什么会有胆量收留他们。”“现在看来，你不是胆子大，你是身份不一般。”他用枪口抬起老人的下巴：“告诉我，那天晚上，从你店里跑掉的男人，是谁？”“他去了哪里？”我盯着他，不发一语。“不说？”他笑了，“汉子说你嘴硬，我本来不信。”“她说，对付你这样的人，要用你最在乎的东西来撬开你的嘴。”他的目光，在我和老人之间逡巡。“她建议我，用这些卑贱的支那人的命，来跟你玩个游戏。

”我看着垂死的老人，再想到林薇临走前那句“他起疑了”。原来，她不是在提醒我，她是在出卖我。10藤田清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。他用枪管拍了拍老人的脸。

“沈小姐，机会只有一次。”“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和下落，他，”他指了指老人，“就能活。

”“否则，我就当着你的面，把他的脑袋打穿。”我的心沉入谷底。这是个死局。我说，暴露同志，违反纪律。我不说，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老人因我而死。我的手，悄悄握住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。“怎么？很难选吗？”藤田清野脸上的笑容越发残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