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手三年，我成了声名鹊起的新锐导演。我的恩师成了金牌制作人，为我保驾护航，亲手将我捧上高位。电影首映礼上，大屏幕突然亮起。上面不是电影彩蛋，而是我和前女友的私密视频。全场哗然。恩师站在我身边，抓住我的手，痛心疾首地安慰我。

而视频里，却传来了她和前任的对话。是五年前，她拿着这些视频的截图，逼我前任离开我。

“离开她，不然我让这些东西传遍电影学院，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当导演。”视频里，我那个一向骄傲爱笑的前任，第一次哭得浑身发抖。她哑着嗓子点头：“我走，求你，别毁了她。”好的。第一章 首映礼“天啊，那是什么？”“是……是导演的私密视频？

”“疯了吧！这是什么彩蛋？电影公司的恶作Humor吗？”“你看旁边那个女人，不是她前女友陈念吗？五年前分手的那个。”议论声像潮水，从四面八方涌来，瞬间将我淹没。我站在台上，沐浴在聚光灯下，却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。

大屏幕上，不堪入目的画面已经消失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段监控视角的对话。

昏暗的咖啡馆里，我的恩师林蔚，将一沓照片摔在桌上。照片上，是我和陈念最亲密的瞬间。

“离开她。”林蔚的声音，和我平时听到的温和截然不同，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。

“不然我让这些东西传遍电影学院，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当导演。”视频里，陈念的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枯叶。我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
只能看到她那个一向骄傲挺直的脊背，第一次，塌了下去。她引以为傲的长发凌乱地散着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许久。久到我以为画面已经静止。她才发出一点破碎的音节。“我走。

”“求你，别毁了她。”原来是这样。原来我恨了五年的分手理由，是假的。

原来她不是不爱了，不是厌倦了。原来她是为了保护我。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疼得我无法呼吸。我下意识地在台下的人群里疯狂搜索。我想找到她。我想跟她说对不起。

一只手，温柔又坚定地抓住了我。是林蔚。她站在我身边，满脸痛心疾首，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。“别怕，有老师在。”“老师也没想到，陈念当年离开你，竟然是被人胁迫的。”“你放心，这件事，老师一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！”她演得那么真。

真到连我自己，都差点忘了。视频里那个用我前途威胁我爱人的恶魔，就是她。

全场的闪光灯对准了我们。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，蜂拥而至。“周导，请问您对这件事知情吗？”“林制作，视频里的声音好像您，您怎么解释？”“周导，您和前女友还会复合吗？”林蔚将我护在身后，对着镜头，一脸正气。“各位媒体朋友，请冷静。”“今天是我们电影的首映礼，请大家关注作品本身。”“至于这段视频，明显是有人恶意剪辑，移花接木，想要毁掉我和周迟的师生情谊，毁掉这部电影！

”“我们会立刻报警处理！”她的话滴水不漏，瞬间将自己摘了个干净。

还顺便给我扣上了一顶“被小人陷害”的帽子，博取了无数同情。我看着她那张虚伪的脸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我拨开她的手，一言不发地走下台。我必须找到陈念。现在，立刻，马上。可我刚走到后台，就被几个黑衣保安拦住了。“周导，林总吩咐了。

”“为了您的安全，您暂时不能离开这里。”第二章 囚笼“让开。”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冷得掉渣。保安们面面相觑，没有动。他们是林蔚的人，只听她的命令。后台的化妆间里，林蔚的助理小跑着过来，脸上挂着职业的假笑。“周导，林总让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，外面的记者她会处理。”“处理？”我冷笑一声，目光越过她，看向紧闭的大门。

“是处理记者，还是处理我？”助理的笑容僵在脸上。“周导，您说什么呢，林总都是为了您好。”“为了我好？”我一步步逼近她。“为了我好，所以在我的首映礼上，放出那种视频？”“为了我好，所以五年前逼走我的爱人，让我痛苦了整整五年？

”“为了我好，所以现在要把我像犯人一样关起来？”助理被我问得节节败退，脸色发白。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，视频的事情肯定是误会……”“滚。”我懒得再和她废话。

这里是我的主场，到处都是我的人。我打了个电话，我的副导演和制片很快带人冲了进来。

那几个保安根本不够看，三两下就被架开了。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。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。

林蔚正被记者们围在中间，声泪俱下地讲述着我们师徒二人如何被人陷害，情真意切，闻者伤心。我看到她，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。我没有理会任何人，径直冲向地下车库。手机上，是陈念五年前留下的号码。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。“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冰冷的机械女声，像一盆冷水，将我从头浇到脚。

我瘫坐在驾驶座上，巨大的茫然和恐慌席卷而来。我找不到她了。回到家，公寓里一片死寂。

这套房子，是林蔚“送”我的成名礼物。地段最好，视野绝佳，曾经是我奋斗的目标。

现在看来，却像一个华丽的囚笼。手机嗡嗡作响。是林蔚。我挂断。她又打来。我再挂断。

反复几次后，她发来一条短信。“周迟，开门，我在你家门口。”“我知道你在里面，别逼我用备用钥匙。”我的瞳孔骤然紧缩。她有我家的备用钥匙。我什么时候给过她？

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，浑身的血液都凉了。这五年来，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伯乐，我的恩师。我毫无保留地信任她，将她当成最亲近的人。可我忘了。她首先是一个商人，一个金牌制作人。她习惯了掌控一切。包括我。门锁传来“咔哒”一声。林蔚推门而入。

她换了一身衣服，脸上没了在记者面前的悲痛，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。“闹够了？

”她走到我面前，语气像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“周迟，你太让我失望了。

”“我为你铺好了所有的路，你只要乖乖往前走就行了。

”“为什么非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，毁了我们的一切？”“不相干的女人？

”我气得发笑。“林蔚，你凭什么决定谁对我来说是重要的？”“就凭我能让你站上顶峰，也能让你摔得粉身碎骨。”她眼神阴鸷，毫不掩饰她的威胁。“你今天看到的，只是一个开始。”“如果你不听话，下一次，那些视频的原片，就会出现在所有人的硬盘里。

”第三章 重逢“你疯了！”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她却笑了，笑得云淡风轻。“我没疯，我只是在保护我的作品。”“周迟，你是我从业以来，最完美的作品。

”“我绝不允许任何人、任何事，给你这件完美的作品添上一点瑕疵。”“哪怕这个瑕疵，是你自己。”她的眼神狂热而偏执，看得我毛骨悚然。我终于明白。她不是爱我，也不是欣赏我。她只是在雕琢一件物品。一件可以满足她变态掌控欲的，会喘气的物品。

“所以，你今天做这一切，是为了什么？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“为了警告我？

还是为了……把陈念逼回来？”林蔚满意地点点头，像是赞许我的聪明。

“当年让你和她分开，是我做得最正确的决定。”“没有她，你才能心无旁骛地创作，才能有今天的成就。”“但是，”她话锋一转，“我发现你这几年，越来越不快乐。

”“你的作品里，总是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。”“我想，或许是时候，把你的缪斯还给你了。”她轻描淡写地说着，仿佛在谈论一件可以随意丢弃又捡回的物品。

“我放出那段视频，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，她当年的离开是情非得已。

”“舆论会同情她，更会同情你。”“你们的复合，会成为一段佳话，还能为我们的新电影，带来泼天的热度。”“一箭双雕，不好吗？”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嘴脸，只觉得一阵恶心。

“你的计划里，从来没问过我和她，愿不愿意。”“你们的意愿，不重要。”林蔚冷酷地说。

“重要的是，你们能为我带来什么价值。”那一刻，我彻底心寒。我推开她，摔门而出。

我必须找到陈念。我不能让她再被这个疯子伤害。我动用了所有的人脉，几乎把整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。终于，在一个朋友的朋友圈里，我看到了她的身影。

那是一张画展的合影。照片里，她站在角落，穿着简单的白衬衫，头发剪短了，瘦了很多。

但那双眼睛，还和五年前一样，清澈又明亮。只是眼底，再也没有了当年那种无忧无虑的笑意。我拿到了画展的地址，疯了一样地开车过去。

画廊里人不多。我一眼就看到了她。她正站在一幅画前，看得出神。那幅画，叫《囚鸟》。

画中，一只羽翼绚烂的鸟，被困在金色的鸟笼里，眼神哀伤地望着窗外。我的脚步，像是被钉在了原地。心脏，疼得快要裂开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地，朝她走去。“陈念。

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，沙哑得厉害。她闻声，身体僵了一下。然后，慢慢地，转过身来。

四目相对。五年时光，仿佛被压缩成了一个瞬间。她看着我，眼神里没有惊讶，没有喜悦，也没有恨。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。“有事吗？周导。”她开口，声音客气又疏离。三个字，像三把刀，狠狠扎进我的心里。第四章 醒悟“我们谈谈。”我的喉咙发紧，说出的话几乎不成调。陈念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。“我觉得，我们没什么好谈的。”“周导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导演，和我这种普通人，应该没什么交集了。”她的语气，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。“陈念，当年的事，对不起。”我上前一步，想要抓住她的手。她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，猛地后退，避开了我的触碰。“当年的事，已经过去了。”她垂下眼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。

“我不想再提。”“过不去！”我几乎是吼了出来，“林蔚那个疯子，她不会放过我们的！

”“她今天能在我的首映礼上放出那段视频，明天就能做出更疯狂的事！”“你现在很危险！

”陈念终于抬起头，静静地看着我。她的眼神很复杂，有疲惫，有无奈，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。“周迟，你还不明白吗？”她轻声说。

“从五年前我答应她的那一刻起，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。”“危险的不是我，是你。

”“只要你还在她手里，我就永远不可能安全。”她的话，像一记重锤，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

是啊。林蔚的目标，从来都不是陈念。而是我。只要我一天不脱离她的掌控，陈念就一天不得安宁。我们就像被她用一根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，只要她不高兴，随时可以收紧绳索，让我们痛不欲生。“所以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我看着她，“继续躲着？

”“不然呢？和你一起反抗吗？”陈念自嘲地笑了笑。“周迟，别天真了。

林蔚在圈子里的地位，你比我清楚。”“我们拿什么跟她斗？用你那个还没拿到手，随时可能被她收回的导演奖杯吗？”她的每一句话，都像刀子，戳破我可笑的幻想。是啊，我有什么？我的一切，都是林蔚给的。我的声名，我的资源，我引以为傲的才华，都是在她搭建的舞台上，才得以施展。离开了她，我什么都不是。巨大的无力感，将我整个人吞噬。“所以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”我的声音里，带上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。陈念沉默了。良久，她才重新开口，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。

“有。”“忘了我。”“然后，乖乖听她的话。”“这是对我们两个人，最好的结局。

”说完，她转身就走，没有丝毫留恋。我僵在原地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画廊门口，感觉全世界的光，都跟着她一起走了。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。那个曾经让我感到温暖的家，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牢笼。林蔚不在。客厅的茶几上，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，和一张便条。“喝了，好好睡一觉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。”字迹娟秀，语气温柔。

像一个体贴入微的长辈。我看着那杯牛奶，胃里一阵翻涌。我走到窗边，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。无意间，我瞥到了书架顶上，那个我用来放杂物的盆栽。

盆栽的叶子后面，似乎有一个微小的，正在闪烁的红点。我的心，咯噔一下。我搬来椅子，站上去，小心翼翼地拨开叶子。一个针孔摄像头，赫然出现在我眼前。黑色的镜头，像一只魔鬼的眼睛，正冷冰冰地，对着我。一瞬间，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
我僵硬地转过头，环顾整个房间。吊灯上，电视机旁，空调出风口……那些我从未注意过的角落，此刻在我眼里，都变得无比可疑。

林蔚……她到底，监视了我多久？我冲进卧室，冲进书房，疯狂地翻找。第二个，第三个，第四个……越来越多的摄像头，被我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找了出来。我的每一次创作，每一次失眠，每一次因为思念陈念而痛苦的瞬间……是不是都被她当成一场好戏，尽收眼底？

我瘫倒在地，浑身发冷，冷得彻骨。我一直以为，我只是她笼中的鸟。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。

我不是鸟。我只是她实验室里，被放在显微镜下，供她观察取乐的，一只可悲的白老鼠。

第五章 伪装“喂，林总。”电话接通，我用一种宿醉后沙哑疲惫的嗓音开口。

“昨晚……谢谢您的牛奶。”电话那头，传来林蔚满意的轻笑。“想通了？”“嗯。

”我顿了顿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颓然，“您说得对，我不能毁了这一切。

”“陈念那边……”“我会处理好。”“这才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孩子。

”林蔚的语气里满是欣慰，“今晚有个饭局，带上你新剧本的构思，我们和投资方聊聊。

”“好。”挂了电话，我看着镜子里双眼通红，满脸憔ें悴的自己，扯出一个冰冷的笑。

游戏，现在才刚刚开始。林蔚，你喜欢看戏是吗？那我，就好好演给你看。我将那些摄像头，原封不动地放回了原位。然后，我开始“表演”。我坐在书桌前，拼命地写剧本，写到抓耳挠腮，写到把稿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。我对着陈念的照片发呆，眼神痛苦又挣扎，最后“下定决心”般，将照片收进了抽屉最深处。我甚至在喝醉后，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，大声地喊。“林蔚！你说的对！事业才是一切！

女人只会影响我成功的速度！”我相信，监控那头的林蔚，一定看得津津有味。

她一定很满意，她最完美的“作品”，终于又回到了她设定的轨道上。暗地里，我却在做另一件事。我买了一个新的手机，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。然后，我拨通了陈念的电话。这一次，我没有用我们共同的朋友，而是找了一个绝对可靠的私家侦探，才查到了她的新号码。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。“谁？

”陈念的声音，充满了警惕。“是我。”电话那头，是长久的沉默。

就在我以为她会挂断的时候，她终于开口。“你还打电话来做什么？嫌我死得不够快吗？

”她的声音里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绝望。“陈念，帮我。”我没有道歉，没有解释，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我的目的。“我们一起，毁了她。”“……”又是一阵沉默。

“我凭什么信你？”“就凭我被她当成猴子一样，监视了整整五年。”我将摄像头的事情，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。电话那头，传来了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。“所以，你现在是想利用我，帮你搜集证据？”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图。“是。”我没有否认，“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，你完全可以拒绝。”“但是陈念，我们都被她逼到了悬崖边上，除了联手，没有别的路可走。”“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，你以为她就会放过你吗？

”“她把我当成她的所有物，就绝不会容忍你这个‘瑕疵’，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界上。

”我的话，显然说中了她的心事。她再次沉默了。这一次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久。

久到我几乎要放弃。她才终于，缓缓地，说了一个字。“好。

”第六章 同盟约定见面的地点，是一家偏僻的茶馆。我提前半小时到了，选了一个最角落的包间。陈念推门进来的时候，我几乎没认出她。

她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运动服，戴着帽子和口罩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看到我，她摘下口罩，露出一张素净又苍白的脸。“说吧，你的计划。”她开门见山，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。

我将我的想法和盘托出。“首先，我们需要证据，证明林蔚长期监视我，并且逼迫你离开我。

”“首映礼上的视频，可以作为证据之一，但还不够。”“我们需要更多，更直接的证据，